王嫂去保济堂拿药。时候不大,她拎着几包药回来大院,被刘芳瞧见了。
刘芳赶紧凑上去,一脸笑嘻嘻:“王嫂,你怎么抓这么多药啊?”
王嫂对这大院第二八卦婆没啥好印象,平时都不说话的,但这一次她可是有很多话要说,还要好好的说。
“哎呀,是刘芳啊,我这药是给江城媳妇抓的。刚才顾家请了保济堂的郎中来给江城媳妇把脉,郎中说江城媳妇被伤的挺严重的,需要多吃几副药好好调理一下。”
刘芳赶紧又问:“王嫂,江城媳妇真怀上了?她六号那天嫁到的顾家,这满打满算才十几天,看她那小身板,可不像是好生养的模样啊。”
王嫂有些生气了,一把甩开刘芳的拉扯。
“刘芳,江城媳妇身体什么样,好不好生养都是她的事,你这么关心干什么?着急抱老母鸡给下奶啊。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背后就喜欢说别人是非。要是被顾家人听见了,当心吴秋兰就是你的下场。”
刘芳见王嫂拎着药走了,悻悻一句:“还真是狗仗人势了,一个给顾家做帮工的乡下女人,也敢对我说教了。”
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在警惕的四处看,见没谁听见,提着的心放回去。
王嫂回到家,见顾江城在厨房里收拾鱼呢。她赶紧放下药,过去阻止:“江城,你怎么能做这活呢?太阳还没下山呢,做晚饭赶趟,等我回来就好。”
顾江城问:“王嫂,这是鲈鱼,你知道怎么做好吃么?”
“我……”
顾江城将王嫂手里的鱼又拿回去:“今天晚饭我来做,你去外面熬药,顺便看俩孩子吧。”
王嫂有些担心:“可你坐着轮椅,做饭也不方便。”
“我够得到案板,没什么不方便的。王嫂你去熬药吧,不用管厨房。”
顾江城不仅下了逐客令,还过去将厨房的门给关上了。陆青眉做了那么多顿饭给他吃,现在,他想做饭给她吃。
顾洪安比平时早回家半个小时。
他一进院门,就见王嫂在杏树下熬药,快走两步过去,问:“王嫂,你这是给青眉熬药?青眉伤的严重么?”
认真熬药的王嫂吓了一跳,转头见是首·长,首·身后还跟着小陈。她赶紧起身回道:“首·长,我是给青眉熬的药呢。您……您知道下午的事啦?”
“大院警卫告诉了小陈,小陈告诉了我。说是周永春的娘家妈和婆婆来闹,还打伤了青眉,青眉伤的严重么?”
顾洪安又问一遍。
王嫂回道:“青眉的胳膊有一大·片青紫,还摔到了头。孙郎中来看过,说伤的不算太严重,但青眉的身体在陆家造完了。孙郎中给开了一副药给青眉调理,说最少要喝半个月,才能看出效果。”
顾洪安沉声道:“青眉的身体的确要好好调理,要听医嘱,孙郎中让用多久就喝多久,只是辛苦王嫂了。”
王嫂顿时慌的不行:“首·长客气了,我拿着顾家的工钱,自然是要为顾家做事的。就是……就是……”
顾洪安皱起眉头:“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王嫂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不说,又实在替青眉委屈。吞了口吐沫,才小声:“首·长,青眉今天做出这事都是为了顾家好,还希望首·长不要责怪她。”
顾洪安还以为王嫂要说什么呢,结果就是这个。
“王嫂你说什么呢,今天是那俩老太太不对,我怎么会反过来怪青眉。”
王嫂长长松口气,接着笑了:“不怪就好,不怪就好。若是首·长也像江城一样责怪青眉,青眉肯定又要伤心了。首·长快进屋吧,我这药也快熬好了。”
王嫂转身又坐小板凳上,用筷子搅和罐子里翻滚的汤药。
顾洪安一脸不知所谓的:“……”
那臭小子总把媳妇儿挂嘴上,有媳妇儿的地方,眼睛很少看别人。一到吃饭就怕媳妇儿吃不饱。顾洪安都快不认识自己儿子了。怎么今天他媳妇儿出了事,他反而还责怪她?
陆青眉在房间躺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就下楼准备做晚饭。楼梯下来一半,见顾洪安回来了,比平时早了不少时间。
赶紧加快脚步下楼:“爸,我不知道您今天下班早,还没做晚饭呢。您先回屋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做饭。”
顾洪安出声阻止:“你都被伤到了,还做什么晚饭。”
“……爸,你都知道了啊。”
陆青眉一阵心虚,声音都小了许多。明知道这事瞒不住,顾洪安肯定会知道。但她来到顾家这么多天,顾洪安提前下班却是第一次。他这么早回来,不会就是为了下了下午的事吧。
“嗯,听小陈说了。”
顾洪安说着,上下打量陆青眉。见天精神和脸色都还不错,担心稍稍放下一些。从小陈的手上拿过一个网兜,转递给陆青眉。
“这是路上让小陈去买的一点东西,你拿去楼上。受伤了就好好养着,顾家娶你回来不是让你来做饭的。”
陆青眉看一眼网兜,里装了桃罐头,麦乳精,还有两盒看盒子就很精致的糕点。顿时,更心虚了。虚的手心冒汗,不敢伸手去接。
“爸,那个……我没啥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这些东西挺贵的,您拿自己屋里吧。我这做晚辈的还没孝敬过您,哪儿能邀您的东西。”
“什么没啥事,王嫂都跟我说了。这些就是给你的,你把身体调理好,将顾家照顾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孝敬了。”
顾洪安又递一次,见陆青眉还不肯接,就又递给小陈:“你给送上楼去。”
“是,首·长。”
小陈接过网兜,几大步就上了楼。很快,他又从楼上下来,顾洪安就让他下班了。
东西不收也得收了,陆青眉有些受宠若惊的谢过公公。顾洪安让她上楼休息,她也只能听话,溜溜的又上楼去了。
躺床上,陆青眉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眨巴眨巴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