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回到公·安局，李队长已经在审讯室审问了。
顾江城问张龙进展，张龙摇头：“那女人嘴硬的很，就是咬死了不承认。”
陆青眉小声：“张同志，麻烦你去叫李队长出来，顾江城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张龙进去审讯室了，不一会儿，李队长从里面出来。眉眼间郁闷明显，一看就是又白审了。
“顾参谋，你们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顾江城绷着嘴不想说话，陆青眉在后面推他肩膀：“来都来了，你就说吧。你若是不说，我可就添油加醋，自由发挥了。”
顾江城回头横陆青眉一眼，只好将那些话又跟李队长说了一遍。
“求爱不得，被姐姐斥责，还做主让她嫁了不喜欢的人家，这的确是一个虐待孩子的动机。顾参谋，我感觉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有用。”
李队长说了和陆青眉一样的话，然后让王强带两人去审讯室的隔壁。
这个房间不是很大，布置的也很简单，桌子上放了茶水和两样水果。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这个房间，通过一块玻璃墙能看到隔壁审讯室。在天花板的角上装了一个小喇叭，还能听到隔壁的声音。
陆青眉暗暗称奇，不愧是京都的公·安局，这个年代就有这样的设备了。虽然简陋，但在她的眼中，已经是绝对的高科技了。
李队长回到审讯室的审问桌后坐下，身边坐着记录的赵虎。周永春被手铐拷到审问的椅子上，她一宿没睡，眼睛通红，精神萎靡。李队长询问她，她还是嘴硬的只喊自己冤枉，别的什么都不说。
“周永春，你和你姐姐周永秋的感情如何？”
李队长突然换了问题，让周永春一愣，腰身明显坐直一些，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开口。
“我和我姐姐的感情是非常好的。虽然我们是同父异母，但我从小是被姐姐带大的，我姐有好吃的不舍得吃都会留给我。所以，我姐不在了，我对她的孩子如同亲生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们。”
李队长又问：“既然你们姐妹情深，那你姐又为何要狠狠训斥你，还不准你再登顾家门？”
周永春脸色忽的变了，脱口问出：“这谁说的？”
李队长做了十几年警·察，审了那么多嫌疑犯，不怕不开口的，就怕情绪一直稳定的。周永春急了，心态乱了，他就知道这次稳了。”
“周永春，你只需要回答有，还是没有。至于谁说的，跟你没有关系。”
“没有，完全没有的事！”
李队长不疾不徐的再次开口：“周永春，你喜欢你姐夫的弟弟。是因为他帅气的外表和人品，还是只想嫁到顾家，也和你姐姐一样，做人人羡慕的顾家儿媳？”
“我没有喜欢顾江城，顾江城在我心里就是个弟弟！”
“顾参谋在你心里只是弟弟么？那你会对弟弟言语放肆挑·逗，想尽办法靠近他么？”
“当姐姐的和弟弟开开玩笑，联络一下关系有错么？我还和我第睡一个床呢。这事警·察同志也管？”
“你如果只是和顾参谋开玩笑，你姐姐为何要严厉训斥你，不准你再来顾家、还立刻做主给你找了婆家。周永春，你是不是嫁不到顾参谋，又不喜欢你姐姐给找的婆家，才因此恨了你的姐姐。然后去虐待她的孩子泄愤的？”
“胡说，简直一派胡言！”
“周永春，你的好姐姐对你呵护备至，带你长大。你结婚时，她陪送你一整套的家具。顾家也送了你不少礼金。而你却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虐待你姐姐的一双遗孤。周永春，你还是人么，你还是他人么！”
李队长忽然起身，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中，周永春心理防线终于垮塌。她狰狞着五官，想起身，又被手铐拽回去跌坐到椅子上。
“周永秋虚伪至极，才不是什么好姐姐。她不帮我和顾家结亲就算了，还逼我嫁给窝囊废宋大柱，毁了我一辈子。我那么对她的孩子是她应得的！”
真相已经清楚，丑态就没必要看了。陆青眉推着顾江城出去。
二十分钟后，李队长拿着笔录进来会议室。
“顾参谋，陆同志，你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周永春招了，这黑纸白字也写清楚了。她认为自己没有嫁给顾参谋是周永秋从中阻碍。她认为宋大柱配不上自己。她觉得自己一辈子被她姐给毁了。所以蓄意报复，就想毁了她姐的孩子。”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顾江城始终不能接受的是，周永春害星星和小宇居然是跟自己有关。整整两年，他为了避开和周永春的见面，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家住的天数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
可这一个月，他也没有发现孩子的异常。而陆青眉才来顾家几天，就将周永春的恶行公布天下，解救孩子于水火。
“李队长，我希望这件事您尽快上报。不管周永春的婆家娘家怎么闹，顾家都不会同意私了的。”
“顾参谋放心，我这就写案件总结，上报检察·院。”
陆青眉推着顾江城出来公·安局，她仰头看一眼蓝天白云和太阳。
周永春认罪了，两个孩子被虐待有了实证，张晓慧的雪冤诏拿到了。原主被陷害的撵出顾家，被卖进大山的仇，自己也帮着报了。
长长输出一口气，心里堵着的石头没了。从来到这个世界，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见顾江城还沉浸自责之中，眼底沉沉，脸上好像挂了层霜似的。便想给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让他钻牛角尖。
“顾江城，我·要去国营商店买布料给张晓慧做衣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顺道去保济堂再给你抓几服药。你别害怕，以后你喝的药可以停了，只抓泡脚的那服药。”
顾江城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沉默。但陆青眉本也不是同他商量，而是自己决定了，就是跟他说一声。
国营商店。
卖布料的柜台前，陆青眉让售货员拿了几个中等价位的普通料子过来。
“张晓慧出院后是在顾家做工，穿太好的料子不合适。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隐形的负担。所以，咱们给她选这种普通料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