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在脚边炸开,锋利地边缘蹭过宋之雪的脚腕,顿时冒了血珠。
她垂眸看了看,没有理会,只是垂着头站在原地。
“除了离开墨平洲之外……”
淡淡地声音传入秦春理耳朵里,她微微一愣,抬起头时就看到女人那双没有一丝光亮的眸子。
“除了这件事之外,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她错愕,一时间有点不摸清楚头脑,怒骂:“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宋之雪没打算跟她隐瞒,眼下自己如果真的走了,她就是墨平洲唯一的亲人了,只有她来解决自己离开之后的事儿,她才能更放心。
“我快死了。”
这句话忽然冒出来,打的秦春理措不及防。
但她认真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更何况这件事也是她跟自己倔强了这么久的理由。
屋子里一阵安静,秦春理往后扫了一眼,助理自觉地离开,顺带着让屋子里所有的佣人都走出去了。
“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宋之雪安静地坐在那里,什么有什么表情,反而冷静地像是一个局外人。
“胃癌,晚期了,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一年。”
秦春理身子震了一下,意向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禁露出错愕的表情,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
“他……”
“他不知道。”
宋之雪抬起头,眼底是决绝和认真。
“我不会告诉他。”
秦春理自然猜到了原因,他那偏激的爱随时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失控,甚至是做出那些发疯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只是如今用这种方式看他们分开,她心底多少也带了点不忍。
作为墨家的长辈,她讨厌这样无法掌控的女人。
可作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她平心而论,宋之雪是一个很好的人。
有能力,有胆识,身上永远有一股倔劲,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肯服输低头。
可如今这样的人,平静地站在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面前,说着自己快要死了。
即便是再不近人情,秦春理心中也划过了一丝不忍。
“你想干什么,我可以给你钱,包括医院……”
她话没说完,却见面前的人淡淡地摇了摇头。
“治不好的。”
宋之雪垂下眼,自然看到了秦春理眼底的心软,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讨厌这样的长辈,就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他们不合适而已,仅此而已。
“我不打算治疗了,最后的时光,我想自己出去好好走走。”
她脸色有些苍白,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忽然站起来完了弯腰。
“我今天来找您,是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希望我走了以后,您能好好照顾安安。”
看她这副模样,秦春理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鼻酸,或许这一刻她真实的被当做了一个长辈,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你对着一个快入土的人说什么呢!”
她没好气的怒吼,声音却有些颤抖:
“你不是担心我把你那儿子带坏,才迟迟不肯放手,现在又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