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通知齐礼扬来复查。上回已经去了一次，这次齐礼扬倒是乖顺，医生来和他说时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之前那么抗拒。
依旧是宋之雪陪他去，二人叫了车，没让护工跟着，就这样在微寒的秋风中离开疗养院，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车上的挡板升起，后座只有两人。
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宋之雪清透的眸子上，像展示台上上好的水晶，令所有人都为之着迷。
她察觉到齐礼扬在看她，转过头去阳光瞬间刺入眼中，忍不住皱眉，眼里一阵刺痛，闭上眼都是白花花刺目的光。
齐礼扬抬手替她挡着，动作熟稔，想做过了很多次一样。
眼前忽而一暗，陌生的气息和温度拂在眼皮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但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假扮着他的女朋友，动作僵了一下。
“谢谢……”
心中有些别扭，她侧过头，看着前面的挡板，踟蹰了一下开口：“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齐礼扬微微扬起的嘴角一僵，他看着宋之雪侧过去的脸，忽然意识到她要说什么。
“其实我……”
“这几天有些疲惫，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抱歉。”
齐礼扬忽然就打断了她的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在为前几天那若有若无的回避道歉，但意不在此。
宋之雪愣了一下，摇摇头。
“不是，我没有生气，”她袖中的手指紧紧抓着皮质坐垫。
她抬眼看着齐礼扬，忽然被他眼中的温柔刺了一下，明明是温柔的眼光却觉得比太阳还要灼热。
她敛下眼，在继续看齐礼扬温柔的眼神，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偷，偷走了原本属于一个女孩的爱。
下定决心一般，宋之雪看向他，“我是想要告诉你我……”
话没说出来，她忽然止住了话头，有些无措地看着齐礼扬悲伤的脸。
那双温柔的眸子，此刻却分外凝重。
“你……”宋之雪不由得软了几分语气，“怎么了这是？”
齐礼扬垂下眼，“抱歉，是我把之前的事忘了，惹你伤心了。”
她叹了口气：“都说了不是这个，你别多想，我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男人沉默着，侧脸逆着光，车子忽然驶入高楼间，阳光尽数被挡住，车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眼睫下的眸子看不清情绪。
半晌，他抬起头来，脸上是一贯的温柔。
“嗯，等我出来再和我说好吗。”
宋之雪松了一口气，“好，我陪你去。”
检查流程和上次大致一样，她依旧在周孝源门外的长椅上等着。
办公室里，周孝源和齐礼扬面对而坐，气氛冷凝。
“你这个病你拿出做过几次诊疗。”
周孝源皱着眉心，手里拿着齐礼扬刚出炉的检测报告，淡声问他。
上次他来检查的时候周孝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有其他异常，他没当场问出来。
齐礼扬眼神淡漠，“两次。”
他冷笑一声，放下手里的报告，“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齐礼扬撑着下巴的手放下来，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看着周孝源，嘴角弯起，笑得跟只狐狸一样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