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没有死?
烟终于被点燃,却还没来得及放入口中就被打断了。
法院的工作人员带着袖章,看见他礼貌地提醒:
墨先生,这里不能抽烟的。”
可看到男人脸上慌张的神色,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墨总,你还好吗?”
“没事。”
墨平洲摇摇头,看他递过水杯,正要去接,却没拿稳的洒了整个西装外套。
宋之雪的视线从众人身上略过,正巧看了过来。
只是一瞬,女人视线冷漠的扫过他,可下一秒就略过,就仿佛眼前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墨平洲僵硬的坐在位置上,像个绷紧的木头。他几乎要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
他感觉脑子仿佛一片浆糊,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罢了,八成是谁想要骗他使出来的花招。
这样的结果快要让他懵了,脑海里面竟然全都是悔意和庆幸。
墨平洲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过去,这次的审理已经结束。
宋之雪微微弯腰,淡然地整理桌子上的卷宗。
直到人群涌出,她在最后离开时,两人才有了片刻的视线交流。
他心底掀起千层澎湃,太多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脚步像是挣脱枷锁一样朝前迈了一步。
仅仅一步,那双眼睛就望了过来。
紧接着,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又淡然地挪开。
墨平洲脚步停住了,从脚底到几倍蔓延出一种凉意。
她不认识自己了?
宋之雪脸颊比之前消瘦了一些,短发已经披肩,修长的脖颈在黑色的大衣下衬的雪白,脚步利索地穿过人群下了楼。
刚刚过了春的天气,门外依旧是寒风肆意。
她纤细的手指握上门把手的一瞬间,身后的人也站定。
沙哑的声音不成语调。
“宋之雪。”
这不是梦,你真的回来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他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她只要能活的好好地,哪怕是骗了他也好。
可宋之雪只是淡淡的转过了身,冷清的眸子没有半分失态。
“有什么事吗?墨先生。”
即使她的情绪伪装的再好,在看到他的那一刹,脸色还是白了几分。
墨平洲眼角猩红,手指想拉住她的手腕儿,却在刚抬起时就被她躲开。
他早有准备。
三年前自己抛下她去救宋颖的时候,她眼底的那种绝望就像是刀尖一样刺入他的心脏,提示着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宋之雪没说话,也不急着走,却也没有什么表情。
死寂片刻,墨平洲找回了一丝的理智,深吸了一口。
“你去哪?”
她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歪了歪头。
“当然是回家啊,不然去哪?”
“回家?”
墨平洲脸色紧绷,生怕自己一眨眼她就会从眼前消失。
“你住在这里吗?你回家……你家吗?”
“当然。”
宋之雪点头,眸子里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我的家。”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在手指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被一股力道拉了回来。
墨平洲终于失控,从后面紧紧揽住她的腰,肩膀颤抖地不成样子。
“我不敢相信你回来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宋之雪直接拉开了手臂,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墨先生,请你自重。”
她眸子泛起嫌恶,可不过是脱离了他怀中片刻,门口的风有肆意地吹过来,她身子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凉。
“我们什么关系?麻烦您理我远一点。”
“我们是……”
他身子一震,还没开口又听她说: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原告方与被告方的关系。”
墨平洲心脏被捏紧,疼的发颤。
“噢对!您要是不说我都忘了——”
宋之雪冷笑,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讽刺。
“我们曾是恋人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呢?又有谁知道呢?”
她转身离开,临走前站定,声音萧瑟冷淡。
“跟你有关系的那个人,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