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一直持续了整整一晚，不停的有护士送出带血的纱布，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门才再次打开。
这次出来的是墨平洲。
他衬衫的扣子敞开了几颗，尽管依旧带着冷冷的气场，可还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脸上的那么苍白。
其他医院的血袋现在才送到，他最近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这些血已经明显有点头晕。
宋之雪的眼泪都干枯在了脸上，哽咽着站起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会帮自己，现在身体会不会觉得难受。
齐礼扬会不会好起来，老天爷又要折磨他到什么地步。
无数个问题冒出来，她几乎连喘气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开口去问。
墨平洲没有说话，看着那张苍白虚弱的笑脸，此刻还是没有忍住心软。
即便两人之间有再多的矛盾，或者是问题需要解决，可似乎都不能改变自己那么爱她的这个事实。
他叹了口气，几步过去拉住她的胳膊，直接把人抱紧了怀里。
什么所谓的问题，两人之间的矛盾，在此刻都不需要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只想做她的依靠。
宋之雪瞪大了眼，泪水从眼眶无声地滑落，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所有的事情，选择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对齐礼扬来说最好的，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可到了这个时候，原来有一个愿意挡在自己身边，是一件这么让人放下心的事情。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做错了，或许是自己无法认清自己的渺小，又或许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而连累很多人。
但能够明白的是，自己这一切都做错了。
宋之雪揪住他的衣角，眼泪不停地往下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手术的灯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变了颜色，周孝源走出来，看到她的瞬间点了点头。
“暂时稳住了。”
这场手术涉及到开颅，就算是成功了，也只不过是短暂的留住他的生命，随时都可能会走。
她明白这些道理，慢慢的站起身：
“还有多少时间。”
周孝源沉默片刻，看着她红肿的眼角，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
“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她心头猛然一颤，浑身的力气都像是从脚底抽了出来，耳边一阵空旷的忙音。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
宋之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又问：“他能吃什么？我先去给他买点早饭？”
“医院里会准备。”周孝源开口，有些话在嘴边卡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
“他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吃，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去，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这句话无疑是宣判，她垂着头没有说话，看着脚底只觉得视线一阵一阵的发晕。
这个结果还是来了。
周孝源跟墨平洲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他却默契的跟了过去。
两人一直到医院的楼梯间，点上烟后，周孝源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