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异事般瞪大了眼睛,看向她的眼睛好像在说:你是不是疯了!
宋之雪双拳紧握,这样违心的话多说一句便要心痛一分,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来。
她移开视线,拉着齐礼扬往山下走。
齐礼扬僵着一张脸,瞳孔地震。
看着宋之雪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他神色莫名,缓缓将视线放到她身上,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跟过来的车夫不懂得审时度势,用撇脚的英语跟她说:“那是你的朋友吗?”
“那是模特吧,好大的阵仗啊!”
他说着,时不时往后看去,感叹的声音怎么都停不下来。
宋之雪松开拉着齐礼扬的手,后知后觉感到尴尬起来。
旁边一个萍水相逢的车夫,还有一个关系有点尴尬的齐礼扬,宋之雪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手上的重量一空,齐礼扬看着她缩进袖子里的指尖,垂下眼默默走到她身边:
“过去了便让它过去吧,现在开开心心才是最要紧的,别被其他人影响了心情。”
宋之雪磕磕绊绊应了声,别过头,将视线放在灰白的风景上,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回程时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不知有意无意,中间隔了好长一段距离,都能再塞进一个人来。
一路无话。
回到疗养院后,宋之雪身心俱疲。
她仰躺在床上,手里举着黑着屏的手机,隐约可从屏幕中照出自己皱着的眉眼,细白的指尖压在开关键上,指甲不时从按键上扣过。
宋之雪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打开。
这个手机就好像一个和从前那个世界打开的入口,一旦重新打开就意味着很难再合上。
或许这次的遇见只是巧合,世界再大,人再多,不还是有一定的几率会见面吗?
有些事无法避开,别纠结这么多,顺其自然吧。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无力地摔在床面上,被弹性极好的床垫弹了回来,手上没力,手机就这样被摔在床边,翻了个身将被子抱进怀里,眼神虚虚落在上面。
想这么多做什么呢,不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原来的世界切断了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当作是陌生人就好了。
宋之雪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午后日光暖融,轻柔照进没有拉上窗帘的房间,光辉在木质地板上融成了淡黄朦胧的纱。
护工轻手轻脚走进来,拍拍她的肩喊她吃点东西。
宋之雪将头埋进被子里蹭了蹭,含糊应了声。
睡了一觉,精神头果真好了许多,她睁着有些惺忪的眼下楼,忽然觉得疗养院比之前吵了许多,寻着声走去,一路走到了院子里。
此刻院子里挤挤挨挨站了一大堆人,疗养院里大半的病人都在这,连齐礼扬都黑脸站着,maed则一脸无措。
宋之雪皱着眉走过去,人群自动给她让开一条路,沈夏那张倨傲带笑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身后就是摄影团队,在院子里摆弄设施,叽叽喳喳的,见宋之雪过来了,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