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雪听着身后嘲笑的声音,苦笑着往回走。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如果沈梅念没有找上自己,那这一切会不会到此为止就是所有的结局了。
她停住脚步,在此刻才涌上一股无力感。
“原来这样在一起的机会,是别人施舍来的……”
走廊里一阵安静,宋之雪懒得再换衣服,走到卫生间用水冲了冲裙摆上的酒渍。
冰凉的水刚浸湿衣服,手腕就被人握住。
她抬头,镜子里男人眉目冷峻,身形几乎把自己笼罩住,垂着眸子轻轻压过来。
“怎么回事?”
“有人欺负你?”
她无奈地耸肩,看了看周围把两人距离拉开了一点。
“你别总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喜欢告状的孩子。”
“是那样才好。”
男人皱起眉,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娴熟地蹲下身子,轻轻地揉搓着那点污渍。
如果她真的喜欢告状,喜欢多跟他倾诉一点,反而求之不得。
不像现在这样,总被人找到机会欺负。
墨平洲半跪在地上,丝毫没有在意弄皱的裤脚,专心致志的给他擦着衣服上的污渍,又忍不住轻轻皱起眉。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刚才只是一瞬间,在镜子里看到了她又露出了那样悲伤的表情。
总是自己不在时就容易多想。
宋之雪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自知逃不过,无奈地看着脚尖。
“我在想,这一切好像一场梦。”
她低声呢喃,语气轻柔却透露着丝丝的害怕。
“如果我没有遇见沈阿姨,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们是不是就……”
感受到男人肩膀的微颤,剩下的话她没有说。
但这一切的确让她感觉到不真实。
甚至有的时候他会害怕,如果沈念没有生病,他们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找上自己?
这个念头出现的太过罪恶,她只有死死的掐住自己才能阻止心中的愧疚。
可用沈念的不幸换来自己的幸运,这是事实。
墨平洲直起身子,看着她郁结的眉眼就知道又陷入了牛角尖里。
“你想的太多了。”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直到那紧皱的眉毛散开才停手。
“人的一生中总要经历幸运和不幸,你没有利用任何人,也不需要让自己产生愧疚。”
“换种方式来说,沈念的病是从小就有的,注定会有这一关,你的出现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至于沈夏……”
墨平洲了解并不多,但是就根据表面而言,沈梅念对她的宠爱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改变。
反而是她……
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推上风口浪尖。
居然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的感受。
“不要瞎想。”
他轻轻环住她,轻笑了一声。
“就算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离开你。”
“噗——”
宋之雪却忍不住笑了出来,擦了擦眼角。
“没想到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不过平心而论,这些话的确很有用,她心头的阴霾的确消散了不少,提了提裙摆转身——
“我先走了,你等一会儿再跟出来吧。”
而另一边墨平洲脸色发黑,脑袋里只回荡着那一句“油嘴滑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