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宋之雪感觉到一阵从头到脚的凉意。
几乎站不稳。
耳边像是有一道惊雷闪过，神经不断地跳动。
“你这个疯子……”
她咬牙，觉得口腔里甚至已经传出了血腥味。
“你在说什么！”
墨南海反手直接捏住她的两只手腕，拉到身边，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车窗上，看着那张煞白的笑脸笑了笑。
“你应该见过吧？你妈妈身上那么多的伤痕？”
“那些可都是你爸爸弄得噢？”
下一秒，宋之雪猛地抽出手，直接一耳光打了过去——
“混蛋！”
墨南海这次没躲，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巴掌。
脸颊刺痛，却笑得张扬。
“怎么？看来我说到点子上了？”
宋之雪浑身颤抖，腿几乎都要站不稳，害怕地朝着车里看过去。
安安脸色煞白，触碰到她眼神的瞬间，猛地往后缩到了位置上。
她怔住，心底疼的要命。
一直以来，安安都害怕她身上的伤疤。
每一次看见，他都会哭，甚至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翻找出药膏涂在那些伤疤上。
他心疼自己，听到这些话该有……
该有……
宋之雪眼眶红了，看着眼前一脸随意的男人，心底的恨意终于开始滋生增长。
“你……”
话没说完，身后猛地一阵轮胎摩擦的声音。
墨平洲下车，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灰暗的地下室，墨南海耸搭着眼皮站在那里，她的肩膀颤抖，手腕的表带出隐约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刺目的红。
流血了。
他的理智在一瞬间崩断，快步走过去，拉开宋之雪。
一拳直接打了过去——
墨南海从小就身子弱，被他一拳打下去就咳出了血。
“咳咳——哈—”
他抬头，看见男人的表情，想疯了一样的笑起来。
“今天是我过生日吗？居然能看到这么多好戏！”
墨平洲站在他身前，逆着光俯视着他，眼底猩红一片宛如随时杀死他的野兽。
极其愤怒。
“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他弯下身子，扯住他的领子又是一拳。
墨南海眉骨顿时冒了血迹，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反而愈加疯狂。
“够了！”
宋之雪猛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身子都的不像话。
“够了，别打他！”
见到他，那些泪水终于滑下来。
“安安……”
她哽咽，捂住脸：
“安安还在里面。”
墨平洲动作僵住，缓缓地侧头看过去。
车窗内，那张小脸满是惊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猛地躲了下去。
他的心脏被捏紧，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手。
“滚。”
墨南海踉跄着站起来，好戏看够极其满足，慢悠悠地挥了挥手。
“好爸爸可不容易当，加油吧哥哥。”
墨平洲看过去，一字一句开口：
“如果再敢有一次，我会杀了你。”
他的话冷的吓人，却不像是玩笑。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像是威胁，又像是宣告一个事实。
有时候他的狠毒，连周围人都不会放过。
“必要时，玉石俱焚。”
墨南海垂头轻笑。
这可不只是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