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位气质不凡的老者在众人的拥护下步入大厅,他正是今晚宴会的主角——宁家的老爷子。
宁老爷子由陆国山搀扶坐到主位之上,面色不悦地睨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宁芬。
“怎么?是来给我庆生的,还是想给我送终的?”
老爷子此话一出,大家都变了脸色。
宁芬咬着唇,一脸委屈:“爸,大好的日子里,您说这些干什么啊?”
“还知道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啊?那你又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来做寿,就好好做寿,其它的,以后再说。”
别看他已经是身入黄土的人,可却并不糊涂,陆家这个小娃跟自己的女儿并不对付,如果宁芬再强行将晚秋嫁过去,只会增加陆靳铮对宁家人的反感。
别怪他心狠,他也是在为宁芬的未来筹谋,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毕竟,宁芬年轻时受过感情的伤,甚至未婚先孕,如果不是宁老爷子坚持让她强行引产,导致不能再孕,这些年也不至于膝下无人,硬是把晚秋当成亲生女儿。
当然,这是宁家秘事,外人并不知晓。
今晚来的都是一些有脸面的人物,被老爷子当众训斥,宁芬纤细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面色更是阴沉一片。
都怪那个苏弃,如果她没回来,就没有后面这些事。
宁晚秋本来心里也不舒服,可是当她看到宁芬脸上的阴郁时,嘴里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太了解姑妈,只怕那个苏弃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翌日。
昨晚回到家,宁芬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一大早的,便让司机将她送到宁时芬芳舞蹈学校。
“把苏弃老师叫到我办公室来。”刚进办公室,宁芬拿起内线电话,直接打给秘书办。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故意隔了二分钟,宁芬才朝着门外,幽幽喊了一声:“进。”
彼时,宁芬装模作样地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看向门口的苏弃。
明明身上就是一件普通到掉渣的粉色长裙,可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十分干净清爽。一头黑直的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腰间,蓬松的刘海下,是一双比泉水还要清澈、灵色的黑眸。
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宁晚秋跟苏弃确实没得比。
苏弃站在办公桌对面,宁芬并没有让座,而是让她一直维持站着的姿势。
宁芬将手里的笔放下,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场。一双吊长的丹凤眼,睥睨着站在几步之遥的苏弃,如同看着一个食物链最低端的蝼蚁一般。
“苏老师,我记得上次我有提醒过你,陆家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家族。不要枉想凭借一个未婚先孕的野种,就可以一步登天。”
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苏弃一双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眸,倏的变得冷厉起来,她可以容忍宁芬一再辱骂自己是小三,却不能容忍对方污辱暖暖。
“出于崇拜,我叫您一声宁老师;出于教养,我再称呼您一声宁董。暖暖,她……不……是……野……种!”最后几个字,苏弃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看着苏弃冷厉的双眸,宁芬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念头,可是当她要探究清楚时,却发现自己又找不到那种感觉。
捏了捏两边的太阳穴,宁芬觉得,她最近真的让这个女人搞得都快神经错乱了!
“说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陆靳铮?”对付这种食物链最低端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开口要价。
虽然,宁芬很不想助长这种歪风邪气,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一分钟都不想看到眼前的女人,在眼前再晃荡了。
“呵呵!”苏弃突然笑了起来。
宁芬捏着眉心的手,顿了下来,斜着眼,不悦地看着苏弃。
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宁董,只有商人的世界里,才充满铜臭味。你放心吧,我会主动辞职的。但请你弄明白,我不是为了你的,而是宁时芬芳在您这种黑白不分、混淆视听的人带领下,我实在没有兴趣再加入。”
说完,苏弃高傲地扬着头,将衣服上的胸卡摘下,放在办公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校长室,独留下脸色铁青的宁芬。
苏弃拉开门,便发现正围在外面偷听的同事,下一秒,大家眼神各异地作鸟兽散。
与此同时,陆氏,庄严肃静的办公室里。
一众高管大气都不敢出地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位于上方的男人,则如同黑暗里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散发着可怕而又强大的气场。菲薄的嘴唇缓缓掀了掀,清冽如同淬了冰一般的句子,从口中溢出。
“都说说吧,手头的这个案子为什么没有准时完成?”
如此强大的气场之下,没有一个高管敢出来多说一句。都低着头,看着桌面,努力地想要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陆靳铮寒潭般的双眸扫过下面众人:“既然没人愿意主动发言,那我便随便点名了。”
之后,男人葱白般的手指缓缓指向下方的一名经理:“说说吧,这个季度,为什么营业额差了这么多?”
被点名的经理面如死灰地站了起来,身体更是抖得跟筛糠一样。
“总……总裁,这……这一季度……是因为……”经理的额头,汗珠如雨一般落了下来,他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到该如何说明这个问题。
明明平常在外人面前,他从来谈吐自如,可是当面对气场强大的总裁时,却总是时不时就会觉得语言匮乏。
“因为什么?”不等经理说完,首位上面便传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并且夹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声音,“还是说,你压根就找不出原因,在等着我来帮你分析?”
那名经理惊得浑身一个哆嗦。如果一个公司,任何事情都需要总裁亲自出面处理的话,那他这个职位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现在,当着气场A爆的总裁,他又确实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
就在经理急得汗如雨下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西装的田伦快速走了进来,更是俯身在陆靳铮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散会!”原本还气定神闲地坐在主位上的陆靳铮,突然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文件随意往桌上一丢,留下一句话,明天再议之后,便匆匆离去。
最终,那名经理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
苏家,公寓。
下午,苏弃回到家,便着手将东西全部打包。坐在旁边的苏暖暖,则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
她本想跟苏暖暖好好谈谈,怎奈这时门铃声打断了准备开始的对话。
苏弃拉开紧闭的房门,当她看到外面身姿挺拔的男人时,瞳孔下意识地紧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