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每天最激动的时刻——五点半下班时间。
陆氏对员工的待遇很好,一般没有特殊情况,极少加班。彼时,大厅内,三三两两的人排成一行,打过下班卡后便等电梯准备回家。
刘娜刚刷过脸,磨磨唧唧不想走,正想找机会再和某的男人亲近。
恰好身后传来磁性的声音,“刘总监?”
天意呀!
“我在,没走。”条件反射的回复。
陆靳铮单手插兜,步履从容地走来,“你家住市郊?”
“陆总怎么知道?”
男人莞尔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我送你回去。”
“送我?”刘娜小鹿乱撞,脸上是恋爱中女孩子娇俏的神色,“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我正好路过。”
“可是陆总,我记得你家住在江南富人的别墅区,咱们并不顺路呀?”
闻言,陆靳铮有些尴尬地笑了,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像个毛头小子,“我,我……刚好在那边有个饭局……”
一男一女对视而笑,又迅速避开眼睛,氛围暧昧。
方圆几米,员工们互打眼色,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Wuli陆总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邀请刘娜,这跟“官宣”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两个人,绝对有事,实锤!”
“可不,他们没一腿我就没有腿!”
“我宣布以后不磕苏少和顾晓了,换这对CP!”
议论声虽然不大,却嘀嘀咕咕,全部落入角落里的一个人耳中。
郭可人的脸上仿佛能刮下二两霜,眉眼更是欺冰赛雪,满是凌厉。
旁边,助理小兰连大气都不敢喘,拿着保温桶的手瑟瑟发抖,唯恐城门失火,殃及她这条池鱼。
“怕什么?”郭可人瞪了一眼,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保温桶,声音甜得至少四个加号,“阿铮!”
电光火石间,总裁专用梯的门打开。
“来梯了,快走!”刘娜恐怕陆靳铮听到喊声,率先拉着他走进电梯,还不忘立刻关门。
“等等,有人喊我。”谁知,陆靳铮却用手将梯门隔开。
眼前,郭可人总算赶来,因为担心他们不等自己,她连跑带颠像只鸭子,那条粉碎性骨折后短了几公分的腿,将跛脚的后遗症暴露无遗,惹来旁边一群人的鄙视和偷笑。
“阿铮,给你!”她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桶,表情既甜蜜又炫耀,声调更是高出平时八度,恨不得一层安保收快递的大爷都能听到,“谢谢你让田秘书给我送的汤,不用担心,小时候在军区大院得的胃病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就算喝生水也不会胃痛,你不用总惦记我。”
然,陆靳铮却满脸迷茫,为难地扫了刘娜一眼,“郭总,你……什么意思?”
郭可人却继续自说自话,“汤的味道也很合口味,是我以前常喝的那种。不过,我中午吃的太多,实在喝不下了,还剩下一半儿留给你,我记得咱们的喜好差不多。”
一席话虽然没有表明什么,却含沙射影,皮里春秋。
员工们听得傻眼,因为他们明显嗅到一股秀恩爱的酸臭气味,都恨不得搬来板凳坐着吃瓜。
隐藏的意思显而易见:第一,人家陆总和郭总是老相识,从小一起长大;第二,郭总有胃病,陆总时刻关心;第三,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点,例如大院出身,吃东西的口味相同;第四,也就是最后一点,郭总今天中午没喝汤,陆总很担心,特意命人买来送去。
不得不说,相比刘娜,郭可人明显高出一个档次,属于高级顶配绿茶婊。
终于,陆靳铮发了话,“郭总,你是不是搞错了?还是有什么误会?这汤不是我送的。”
“啊?”郭可人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张脸更是白里透红,红里偷黑,黑里透绿,色彩纷呈,“这,这怎么可能……田秘书明明说……”
“说什么说?”陆靳铮还没来得及发话,刘娜却抢先一步打断,“我说郭总,你可真是笑死人了,陆总都已经确定不是,你怎么还没玩没了?”
简单粗暴对顶配莲花,一句话噎得郭绿茶哑口无言。
“不是,我……”她强忍着甩对方一个嘴巴的冲动,依旧不依不饶,“阿铮,你该不会事多忘了吧!”
“呵呵,别纠结了,郭总,我们走了!”话落,刘娜粗鲁地推了对方一把,按下关门键。
“哎呀!”郭可人本就腿脚不好,猛地受力,身体倾斜,她不自觉后退几步,脚脖子一崴脚,脸磕到一边的椅子,一屁股重重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保温桶没盖严,里面的汤汤水水全部洒了出来,头上脸上一片油腻,更有一片菜叶子悬挂在头发丝上,别提多搞笑滑稽了。
此时此刻,还哪有往日豪门千金,举止优雅的形象?
脸上鼻青脸肿,身上狼狈不堪,周遭是下属们的围观,耳边里更是有不厚道的笑声……
郭可人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一定会报复!
“郭总,你怎么样?”小兰小跑而来,抽出随身携带的纸巾帮忙擦脸。
“还能怎么样!”郭可人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能找助理当出气筒,回答恶言恶语。
她就是搞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弄错了?明明田伦说,汤是陆靳铮特意从酒店订来的呀?
思绪翩然间,郭可人一眼瞥见人群外,躲得远远的田秘书。
“田伦,过来!”尖利的喊声刺痛耳膜。
“郭总,还是明天再说吧,我有事先走一步!”田伦吓得浑身一抖,两条腿止不住打颤,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狗撵一般,逃命去也。
“别走,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给我站住!”郭可人在小兰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站了起来,顾不得其他就一瘸一拐地追了过去,“走,不让他跑了!”
田伦一路小跑,为了躲避围追堵截,甚至连电梯都没坐,腿下楼梯。
地下负一层停车场,四周安静如坟场。
他喘着粗气,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截时,身后却传来恐怖片中惯有的冷飕飕突兀叫声。
“田秘书,你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