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淮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在客厅里来回度步。
董蕙然看着父子俩的样子,也无奈叹了一口气。
“要不,咱们全家都出去躲躲吧。”
发生这么大的事,陆言淮指不定疯成什么样子,他们留在江城实在是心惊胆战。
陆逸尘震惊地抬起头,皱着眉头,眼中满是不理解。
“为什么要躲,乔知忧的死跟我们又没有关系?!就算他陆言淮要发疯,肯定也疯不到咱们的头上吧。”
董蕙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只觉得他想得太天真了。
陆言海在自己媳妇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董蕙然的手背,以示安抚。
“现在还不用太担心,我已经约了陆言淮来家里一趟,大不了我们把整个陆家的产业都还回去,先度过眼前的关卡再说。”
董蕙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从乔知忧的死讯传来后,一同传来的还有沈南星失踪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家现在的处境才岌岌可危。
陆言淮显然是已经疯了,一个疯掉的对手,着实令人感到胆战心惊。
沙发另一边,陆逸尘却站了起来,皱着眉冷声反驳。
“不行!我们家的产业凭什么要交出去?!”
现在陆氏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些,只要稳步发展下去,肯定是有前景的。
可现在爸妈竟然要把陆氏拱手让出去,陆逸尘说什么也没法接受。
陆言海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己儿子,冷声责备。
“你懂什么?!给我坐下!”
“儿子,这件事你必须得听爸妈的,陆氏的产业虽然重要,但我们一家人更重要啊!”
董蕙然也语重心长地劝慰,要是不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他们也不会愿意将产业让出去啊!
陆逸尘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眼中却依然不服气。
正在这时,管家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二爷……二爷到了!”
听到这话,陆言海和董蕙然的脸色都是一边变。
两人对视一眼,强装镇定。
董蕙然眸光沉了沉,抬头向管家吩咐。
“快请二爷进来吧,都是一家人还是要好好相处才是。”
她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就已经被推开。
陆言淮身穿黑色西装,神情冷冽地走了进来,浑身气压极低。
他眸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冷冷开口。
“什么事?”
陆言海勉强笑笑,站起身走到了陆言淮的面前。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咱们毕竟是一家人,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聚过,想要叫你回来好好聚一聚而已。”
听到这话,陆言淮眼中闪过几分不屑的冷意。
“一家人?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从他八岁被赶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将自己当做陆家人。
现在陆言海竟然说什么家人,简直是可笑。
董蕙然站起身,神情中带着几分严肃,坦然地看向陆言淮。
“二弟,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现在陆氏的情况你应该一清二楚,我们斗不过你,我们认输。”
陆言海也垂下眸,淡淡地点了点头,神色中还带着几分落寞。
“二弟,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把陆家所有的产业都还给你,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听到这话,陆言淮只是轻笑一声,眸底闪过几分凶光。
看着眼前两人像是唱双簧般,你一句我一句,又是斗不过,又是对不起,陆言淮只觉得可笑。
“两不相欠?你们是还没睡醒吗?”
他语调冰冷,眸光中的戏谑之意,更是毫不掩饰。
陆言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低下头掩饰住眸光中的狠厉。
董蕙然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强撑着,试图好好说话。
“言淮,我们知道你对我们怀恨在心,但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你就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她的态度已经放到了最低,甚至眼神中都带着哀求的意味。
可陆言淮只是低头冷笑一声,墨色的眸子里寒意渗人。
“活路?怎么当初,就没人给我夫人留条活路啊?”
他语调冰冷,心口疼得像是在滴血,面上神色却分毫不显,只是淡漠地盯着两人。
陆言海和董蕙然神色都僵了下来,而陆逸尘更是尴尬。
瞧着他们都说不出话来,陆言淮轻蔑地笑笑,转身离开。
“当初你们做过的所有事,我要你们全都一件件地还回来!”
陆氏的别墅大门又重新被关上,客厅里三人都沉默不语。
另一边,陆言淮走出陆氏老宅后,便上了罗成的车。
后座的办公区已经堆满了文件,陆言淮靠在真皮座椅上,顺手就拿了一本过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黑色的迈巴赫穿梭在车流之中,罗成小心瞥了一眼后座。
“陆总,咱们是直接回公司,还是……”
“去江景别墅。”
陆言淮语调中透着几分悲切,抬眸看向窗外,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画面。
“乔知忧……”他口中低声喃喃,心口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啃噬。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江景别墅。
罗成眼神担忧地看见陆言淮,试探着开口:“陆总,要不然今天晚上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不用,你回去吧。”陆言淮冷冷地拒绝,打开车门便走了出去。
他缓步走到了别墅门口,心头思绪翻涌滚烫,脑海中的画面更是交织着浮现,难以平复。
陆言淮打开别墅门,客厅里气息冰冷,明明还是之前的陈设,却像是几十年没住过人一样,到处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他脚步沉重地进了门,眼眶发红,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
整栋别墅上上下下,到处都有两人曾在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就仿佛乔知忧还在身边,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推开卧室门走出来。
陆言淮缓步走到卧室门口,微垂着头,却迟迟不敢打开。
他脑海中浮现过往无数的画面,冷峻的脸上神情也寸寸皲裂,心口的疼痛像是要将陆言淮整个人都撕.裂一般。
浓重的夜色下,陆言淮却半分睡意都没有,只静静地在客厅里孤立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