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老道含怒而笑,拼命一挣,挣开了甄世友,怒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就不信,他灵鹫上人的弟子差点害死了我的乖徒儿,他自己也没完成我的托付,他还好意思翻脸!”
“今天,我小老儿就算是死,也要讨个公道回来!”
星河老道已经运起御风术,甄世友无计可施,只能倒在地上大叫几声。
星河老道浑身巨震,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抱起甄世友叫道:“乖徒儿,你是怎么了?是之前有伤复发了呢,还是那混账灵鹫误伤了你?”
“你说说话啊,为师我心中急死了!”
甄世友抓住星河老道的手,哀求道:“师父,你一走,我就要死了。”
“星云掌教恨我,想要杀我。师父要是被那灵鹫上人杀死,我哪里还有命在?”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不该乱说话。求师父看在徒儿的份儿上,不要去找那灵鹫上人了吧!”
星河老道的脸色一变再变,长叹一声,坐倒在地。
甄世友千劝万劝,才把星河老道劝回去。
星河老道回了自己的居所,捂着被子大笑起来:“我这乖徒儿,真是个好人啊!本来还对我不满呢,我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信了!”
“没想到,这一次他去上古仙人墓,波折竟然如此之多!可他还是活下来了啊……后面的计划,又多了几分把握。唔……你还会给我什么惊喜呢,乖徒儿?”
甄世友回到大衍宗的第二天,星云老道便下了一条掌门令。
星云老道命令甄世友去守卫大衍宗的禁地望龙山。
望龙山其实就是大衍宗历代长老、宗主的墓地。九鼎之地有羽化成仙的说法,历代长老、宗主寿终正寝之后,都会被埋葬在这里。
甄世友被发配到这里,可以说是没什么抬头之日了。
星河老道听了甄世友的禀告,把茶几都拍烂了。
那可是云海之森产的楠木茶几,据说有增加悟性的功效,价值不菲。
星河老道低吼着:“我的乖徒儿,你可是元婴期修士,怎么能去看守望龙山?”
甄世友无所谓道:“师父,我倒不在意。在望龙山待着,至少是安全无比。”
星河老道脸色难看:“乖徒儿,你想就这么算了?”
甄世友连忙道:“师父不必担忧,我这元婴期也有水分。我是以武入道,又不是寻常法修、体修,看守望龙山算得了什么?”
“反正,我在那里也可以练拳,没事的。”
星河老道脸色阴沉不定,终究是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甄世友拜别了星河老道,来到了望龙山。
这望龙山就在大衍宗主峰不远处。据说,望龙山底下就是天罗国龙脉,所以望龙山才可以帮助大衍宗历代祖师羽化飞升。
这当然是妄言。大衍宗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门派,弟子也一代不如一代,根本没有任何弟子飞升过。
甄世友到了望龙山下,找了一个年老的守卫,问了住处。
那老年守卫用浑浊的双眼望了望甄世友,大惊失色:“大衍宗弟子经纬拜见曾师叔祖。”
甄世友眼露尴尬:“你叫我曾师叔祖,我的辈分有这么大吗?”
经纬笑笑说:“回禀曾师叔祖,经纬快两七十岁了,却是‘经’字辈,这么叫才恰当。”
甄世友点头道:“你容颜衰老、气血已然不足,怎么还在此处守卫?”
经纬苦笑道:“我这一脉,每个人都没什么本事,金丹期都达不到,短短几百年,已经是接近十代师徒,弟子无数。”
“望龙山安全无比,宗门给我们这一席之地,也算是给我们养老送终了。”
甄世友眼露怨愤:“让一些老人看守坟墓,始终是不像话。”
经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甄世友暗叹一声,看着经纬老态龙钟的样子,心生不忍,一道掌仙术拍到经纬身上。
掌仙术光华闪动之后,经纬丢掉拐杖,欢欢喜喜地谢过甄世友,转身大喊起来。
不一会儿,许多弟子将甄世友团团围住,祈求甄世友施法治疗。
甄世友一一为这些弟子施放掌仙术,这些弟子丢掉了拐杖,不再时时刻刻捶着背,心中感激万分。
甄世友这才说道:“我今日前来,就是收了掌门法旨,来守卫大衍宗望龙山。以后,诸位有什么病痛,尽管来找我。”
这些弟子拜倒了一片,纷纷议论起来。甄世友与他们一同守卫望龙山,这实在让人不解:甄世友这般少年天才,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有消息灵通的弟子,只是长叹着:“高师叔祖以武入道,宗门之中不看好,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不至于这样对待高师叔祖吧?”
“曾师叔祖是以武入道?天啊,这手掌仙术,哪里比炼丹师的灵丹妙药差了?”
“师叔祖是个好人啊!”
甄世友含笑不语,经纬带他找了间上好的房间住下了。
那房间又小又破,甄世友看了不免摇头不止。
经纬惶恐道:“曾师叔祖,这已经是望龙山最好的房间了,曾师叔祖一看便知。还请曾师叔祖原谅!”
“若曾师叔祖住不惯,晚上回去睡,白天再来看守,也是很好的。”
甄世友摇头道:“胡闹,宗门中派我日夜守卫望龙山,哪里是为了让我回去休息的?”
经纬不住磕头道:“经纬知错了。”
甄世友连忙搀起经纬,无奈道:“你又何必如此?我们虽然辈分有差别,你的年纪却大了,不必如此多礼。”
“我以后不再责怪你便是。”
经纬感激点头,犹豫道:“曾师叔祖如此照顾经纬,经纬无以为报,有一句话必须讲。”
“我大衍宗第一千七百一十二代掌门墓,曾师叔祖最好不要靠近。如果非要靠近那墓,曾师叔祖最好多备酒水、瓜果。”
甄世友疑惑道:“这是为何?”
经纬不住磕头道:“曾师叔祖不要多问,弟子失言了。”
甄世友看着经纬跑出去,只能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