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志一死,他们就趁火打劫,想借着参加葬礼的名义赖在周井井家,顺带捞点儿东西。
反正周永志家里就剩井莉莉和周井井两个人,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不过周永志老早就将资产转移了,留给周井井的一小部分也让她拿去做理财了。
周德金并没偷到什么好东西。
但是,周永志有收藏字画的爱好。
家里收藏了不少珍贵的画卷,用盒子装得好好的。
周德金认为井莉莉既然是美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那鉴定字画的能力肯定是有的。
能让周永志收藏得这么好的画儿,肯定都是精品。
说不定是井莉莉的老师画的呢!
所以在葬礼期间,他把画儿都偷着搬走了。
“幸亏周永志的葬礼办得简单,要不然,丢的东西可不止那点画儿喽!”
刘老头儿搓搓大腿,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那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
靳超见刘老头儿又开使卖起了关子,不言语,索性就将自己对接下来事情的猜想,给讲了出来:
“其实周叔叔收藏的并不是什么名贵字画,也不是美术学院的老师画的。
而是他最喜欢的几幅井阿姨自己画的画!
周德金不明所以,将画偷了去,却不知人家宝贵的,并非是他想要的。
而且最终还在厚一兄的整蛊下,将自己收藏几年的画作毁于一旦了!”
靳超说完向刘老头儿眨巴眨巴眼睛,投向了求证的目光。
“对对对!靳书记说的对极啦!”
刘老头儿就差拍手称赞了。
“那这么一说,周德金算是彻彻底底的盗贼喽!
哎!可惜了阿姨的画作!”
周厚一咬着牙说道。
“是这么回事儿!那对此,阁下该如何应对?”
靳超反问周厚一。
“如何应对?自然是要拜访拜访这位盗贼先生喽!”
周厚一说完,便示意靳超和刘老头儿跟上,他要去和周德金对质,顺便将他绳之以法。
“额~~我就不去了吧,不去了,不去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再说了,我去了,他不就知道是我告的密么!
你们可要给我保密,刚才的话,你俩就当我说评书了哈!
我讲的是故事,不是真事儿,不是真事儿!”
刘老头捉急忙慌地摆手摇头。
“这老头儿,真是……”
靳超觉得刘老头儿真是搞笑极了。
既然害怕得罪人,说起话来,嘴巴还毫无遮拦。
不过,就当是人家对自己的信任吧,才无所顾忌,一股脑儿说出来。
“放心,我以第一书记的人格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保密,决不出卖您!”
靳超向刘老头儿作出保证,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再次叮嘱几句,便以最快的速度跑路,回家去了。
靳超和周厚一再次来到周德金家门口,大晚上的,他家依旧灯火通明。
靳超他们便直接敲门拜访。
周德金见又是他俩,极不情愿地开了门。
走到堂屋,在明亮的灯光下,靳超看到周德金脸上居然还有抓伤,富春花则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不搭理他们。
一见这阵势,靳超就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忍住笑意,和周厚一对视一眼,周厚一才不管时机合不合适,直截了当地就表明了来意。
“偷?周厚一,你小子别胡说,虽然你辈份比我高,可我年纪比你大。
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污蔑!
之前还跑到我家来教训我乱传谣言?现在你居然污蔑我!
我看你纯粹是贼喊捉贼!”
周德金一副暴跳如雷的架势,反而让靳超觉得他是心虚。
“没有污蔑,没有污蔑,咱做事一向是讲证据,讲事实的。
这样,你把画拿出来给我看看就行。
不瞒你说,我爸也有收藏字画的爱好,那画值不值钱,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靳超安抚着周德金。
周德金也没有什么继续争辩的理由,悻悻地将画拿出,摊开在桌子上。
“还没完全晾干呢!”周德金嘟囔着。
只一眼靳超就断定,刘老头儿说的是真话。
他在周厚一耳边低语了几句,周厚一立马揪起周德金的衣领,扬言要将他送到周氏祠堂忏悔。
“还说没偷?你看看画的右下角!”
周厚一对周德金厉声喝道。
周德金揉揉眼睛,仔细看着画的右下角,发现有一小朵极不起眼的茉莉花。
在周井井家的时候,靳超就留意到,井莉莉每次画完画,都会在右下角添上一朵茉莉花,隐藏在画中景物间,就当是自己的签名了。
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
靳超讲出来后,那一瞬间,周德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桌子上。
富春花也上前一看,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对着周德金的脸就是一顿抓。
可怜的周德金脸上又多了几道抓伤的血痕。
“没什么好说的吧,难不成你要说是井阿姨送你的?”
周德金和富春花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周厚一没给他们机会,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制服了。
然后和靳超一起将他俩连夜送进了周氏祠堂。
周家村的周氏一族历来有专门针对自己人的约法三章:不盗,不娼,不行骗。
否则,周家任何一人都可以将犯者关进祠堂,待周家长老们一同批斗后进行处罚。
靳超发觉周厚一做事真是又快又决,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周德金两口子在周氏祠堂蹲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氏一众族人就赶到了。
周厚一将赃物也从周德金家搬了过来。
周井井一看,立马认出这就是母亲画的。
“这幅画,画的是远山,是我妈第一次来周家村见到的山景;
这幅画,画的是密林,是我妈第一次和我爸相见的地方;
这幅画,画的是山茶,是我爸亲自给我妈种的……”
周井井在周家各路亲戚面前一一介绍。
几位女性,凑在一起感慨道:
“周二奶奶真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
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母亲画作的意义,也深深地了解父母之间的情谊,真是难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