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朦胧,斜斜的钻入本就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铁门被雨浸湿,这几日来的梅雨,让看守的众人神色有些恹恹,他们观其应阴暗的天色,只觉得眼前似乎被人用黑布给蒙住了,还未到黑夜就让人如此看不清……
“老实点!”
侍卫把人关入牢房之中,转头便走,看守的人面对他各个打起了十万分精神,神色肃穆目光凌厉,一看都不知道是好惹的,然而带那人走了之后,他们却瞬间恹了神色,从旁边的角落之中挖出一壶酒。
“看什么!”
意识到有人在看,那人顿时瞪圆了眼睛,威胁的意味十足。
“没什么。”
农夫刚被打了十大板子屁股还隐隐作痛,当即侧过身去,不在乱看。
那什么孬子的安县令手中的凶案堆了一堆,地牢也十分不牢固,甚至还传出有人大大咧咧的从地牢之中逃出来,而那什么县令结果屁都没有放一个。
指不定这官是怎么买来的呐。
农夫本就不以为意,当下看了这侍卫更是从心中露出几丝窃喜,说不定他能够成为牢中第二个逃出的人。
“嗝,好酒。”
侍卫打了一个酒嗝,神情尚且有些不清醒了,看人的眼神都有几分飘忽。
“官家,你这样喝酒就不怕被人看到?”
农夫看着这侍卫这般明目张胆的模样,不由的开口道。
“关你屁事!老子自然有老子的办法!”
侍卫当即瞪眼,之后他又微微眯了眯眼睛在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这地牢本就人少,前些天还让安县林给弄出去了一半多的人,说是那些人不可用,有另外的心思,啧啧啧……”
他最后啧啧的几声不知道是啧那安生,还是啧那些不可信的人。
“那大哥平日里想必很辛苦了。”
“你丫的会不会聊天!哪里来的智障!看老子悠闲的样子辛苦吗?你给我苦一个看看?”
侍卫当即清醒了些许,瞪大了眼睛看着农夫的眼神像是十分难以言明。
农夫:“……我见识浅,不会聊天,让大哥见笑了。”
“妈的,谁是你大哥,这牢里面谁要是喊我大哥,老子第一个揍他!”
侍卫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满目潮红眼神飘忽,走路都有些飘。
“你这小子给我看着,有人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先歇一会儿。”
侍卫说着抱着酒坛子找了一个角落,就用干草把自己遮住,没过多久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想在这里睡一觉。
“这里看守的人如此懒,怎么牢中的囚犯还未跑完?”
农夫心中有些疑惑,但想到侍卫说的缺人,随即又明白了,这是那蠢知府自作聪明把人都赶出去了,却没有招手到良人罢了。
“啐。”
农夫啐了那侍卫一口,从心底里面对这些人看不惯,过了一会儿鼾声响起,他看了看那侍卫腰间的钥匙,心中的心思活络了起来,他又不是傻的,能活着干嘛非要死,那狗知府十有八九不会放过他,还不若拼一把……
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之上,农夫的动作及其轻微,手却丝毫不慢,待拿到那钥匙之后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侍卫睡得很死,农夫试探性的戳了戳之后仍旧不见其醒来,待拿起坛子一看,酒全部空了。
“酒囊饭袋。”
农夫啧了一声,把他们身上的衣服调换了之后,便捂着那人的嘴巴拖到了牢中,而他自己则十分小心的往外走……
“阿辉你出去买酒啊?”
路过的侍卫看了他急匆匆的背影一眼,当下了然的笑出声。
“嗯。”
农夫压低声音嗯了一声,脚步不停的往外跑去。
“跑这么快,估摸着又是酒瘾犯了。”
侍卫们哈哈笑着,全然不在意的说笑,眼眸之中盯着农夫的身影却又几丝深意,待得那人彻底听不到之后,众人才收敛了笑意:“跟上他,小心点,要是被人发现了,少主天天弹琴给你听。”
众人:“……”
太狠了,简直惨不忍睹……
那被委托的人,立即打了一个寒颤,想到这样的后果当真是恨不得使出毕生的力气,不择手段也好拼了命也好,若是真落到安生手中听他弹琴,那真比入了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
“好……”
那人说着当下便施展着轻功,轻手轻脚的跟着农夫,这地牢之中的人大多是魔教之人,楚泽来的突然,他们只能借此地隐瞒身份,等着楚泽一走,就即刻和安生他们返回魔教……
“跟上去了?”
安生听着手下人的禀报,当即露出一丝笑容,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一点了。
“那人看样子就不聪明,如今一看果然蠢得无可救药。”
安程感慨的摇头,这般明显的动作那农夫既然丝毫不怀疑。
“谁叫之前那些人当着我的面把凶手劫走的消息太过震撼。”
安生吹了吹茶叶,想起那日情景简直恨不得在把那些人从土里刨出来再打几十大板。
“食脸村。”
一旁的路白霜丢下手中的书本,倒是笑了起来。
“你从哪里看到的?”
安生看着路白霜丢下的书,伸手拿过去看了又看,“大陆奇异志?”
“闲暇时看看,这里面倒是有许多奇事,其中一则故事就是食脸村。”
安生:“……还真的叫人毛乎悚然。”
安生仅仅是扫了一眼,就想起尸体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和那农夫胸膛之上的人脸,当即白了脸色。
“这里面的故事就有说,有一个村庄以脸为食,信奉人面羊身神,把人脸和羊脸剐下来,互相调换,若成功活下来的羊则日日供奉为神明,若是活下来的人……则宰了喂羊吃。”
安生:“……”
古人真他妈变态……
安生听的头皮发麻,看着那离他不到半尺的书,恨不得叫人把他拿的远远的,路白霜这是有多强大的心理才能看得下这样的文章。
安程:“……你说这些干什么?”
就连安程都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更别提周围的人了。
“他们或许跟着故事的一样,因为信仰,才这般觉得杀人剐脸不是错。”
安生:“……”
头一次觉得信仰俩字如此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