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来不及躲闪,脸上瞬间肿起一片,通红的巴掌印有些骇人。
那婆子再次要将巴掌扇下来时,白芷迅速闪身躲开。李氏气急败坏地从太师椅上起身,指着她道:“好啊,你一个小丫鬟,主子要惩罚你,居然还敢躲!”
白芷捂着被打的那半脸,怒目圆瞪,气冲冲地道:“你不是主子,小姐才是主子,我只听小姐的话。”
“还敢嘴硬!来人,将她摁住,继续掌嘴!”李氏厉声下令道。
立刻上来两个小厮将白芷牢牢制住,强迫她跪在地上。方才掌嘴那婆子立刻上前,恶狠狠地瞪着她,想着这张白嫩的小脸即将变了颜色,脸上升起一抹阴笑。
接二连三的响亮耳光朝着白芷的脸上打去,白嫩的小脸瞬时红肿起半边。白芷吐出一口血,双眼猩红,愤恨地盯着那婆子,半天说不话来。
“白芷,给你个机会,如实交代宋若云是怎样在府中装神弄鬼,算计我和雅儿二人的。”李氏缓缓端了盏茶啜着,斜斜地瞥了白芷一眼道。
“夫人和二小姐自己都认罪了,何来算计之说?”白芷并未因她的压迫而慌了神,努了努嘴角,有些吃力地说道。
“胡说!分明是宋若云装神弄鬼,吓得雅儿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你这贱婢还敢狡辩!”李氏仿佛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道。
“小姐坐得端行得正,除非别人逼到绝路,不然她不会出手的。”白芷在宋若云身边跟得久了,染了宋若云的一身正气,对李氏和宋静雅敢做不敢当的丑恶嘴脸厌恶至极,此刻想到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放肆!我堂堂一家主母,做什么事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小小丫鬟评头论足,来人!拉下去,二十大板!”李氏面色狰狞,厉声下令道。
白芷立刻被拖了下去。
霎时乱棍齐下,鲜血四溅,白芷忍不住惨叫出声。
“你若是替你家小姐忍了罪,我便饶你一条贱命,然后亲自去和她算账,如何?”李氏批了件外衣,由两个丫鬟搀着走了出来,走到白芷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丫鬟,狞笑道。
“休想!”白芷浑身血迹斑斑,动一下便疼得要命。她大口喘着粗气,还是坚定地回绝了李氏。
“继续打!”李氏下令,然后转身走向了屋内。
白芷只觉眼冒金星,麻木地感受着板子席卷着风狠狠砸下,终于昏了过去。
“住手!”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两个小厮朝前望去,却见宋若云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一时慌了神,怔在原地忘了动作。
宋若云几步就走到了白芷跟前,看了眼她血迹斑斑的身体,眼中满是心疼,蹲下去轻轻拍了拍白芷的肩膀,柔声唤着:“白芷,醒醒,我回来了。”
白芷脸蹭在地上,沾了许多土,混着泪水汗水,整张脸都脏兮兮的,听见有人在叫她,费力地撑开了眼皮,见来人是宋若云,眼泪喷涌而出,委屈地叫着:“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宋若云伸手给她擦了擦泪,眼含凌厉地望向一旁呆愣的两个小厮,冷声道:“这个账我回头再跟你们细算。”
说完架起了白芷,朝悦园走去。
小厮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进了屋内向李氏报告。
李氏听闻,手狠狠地握着藤椅的木质扶手,从鼻子中使劲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恨意。
宋若云带着白芷回到了住处,扶着白芷躺到床上,端来一盆清水,投了块手帕替她清理伤口。
白芷痛得咬紧牙关,只是不停地闷哼着。
宋若云看得心疼,将动作放得更轻,柔声安慰着:“白芷,再忍忍啊,我给你上点儿药,你家小姐我的医术可是大有长进。”
“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白芷试着和宋若云说话,分散注意力,便开口问道。
“我已经到幽兰居了,是陌颜告诉我你出了事,这才赶紧回来了。”宋若云轻声说道,将白芷的伤处缠了一层纱布,又拿来一袋冰敷在她红肿的脸上。
“陌颜都看到了?那他怎么不出手阻止!”白芷气哼哼地拍了拍被子,微怒道。
“陌颜毕竟是二皇子的人,他出面便会牵扯到二皇子,到时候怕是李氏会拿这做文章。”宋若云摸了摸白芷的头,耐心解释着。
“是白芷考虑不周了。”白芷缩了缩头,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些药膳。”提到药膳,宋若云突然两眼放光,下一刻便大步走出了房间,朝着膳房走去。
白芷看着宋若云潇洒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宋静雅昏迷许久,这时才刚醒来,她还不知自己的母亲做了一番什么事,让她们和宋若云的敌对更分明了些。
宋静雅昏迷这阵子也并不好过,她常常做噩梦,梦中无数冤魂野鬼哭喊哀嚎着向她索命,偏偏她极力想醒来又撑不开眼皮。
好不容易清醒,身体却因噩梦困扰而更虚弱了几分。等她勉强能从床上爬起来时,便挣扎着去了宋景明的书房,恳求父亲送她去舅母家居住一阵子,好安心养伤。
宋景明巴不得她离得远些,这样府中能清闲许多,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宋静雅当即就让珠玉回去收拾行李,自己则去向李氏辞行。
李氏虽然舍不得女儿离开,但也心疼她的身子,想着离开宋府,便不用再看见宋若云,眼不见心不烦,倒是对她修养有帮住,于是便也同意了。
宋静雅万事俱备,带着珠玉便要出府。
似乎觉得自己有一阵子不会再回宋府了,心里不由生出几分不舍,于是让珠玉陪着,二人在宋府花园里的甬道上慢慢踱着步。
“小姐,您看这是什么?”珠玉眼见地发现了什么,伸手朝一从半人高的花簇里指去。
宋静雅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隐隐可见花丛中掩着什么。珠玉伸手往里乱捞了一番,似乎拽住了一块布料,一用力,便将一个假人拖了出来。
宋静雅被吓得一声惊呼。这假人她岂会不认识,这正是将她吓得心神大乱,害得她主动向父亲交代了绑架宋若云一事的那个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