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为自己的机敏而窃喜,宋静雅派了个贴身丫鬟去盯着宋若云。
丫鬟随了主子,心思也不浅,知道直接盯着宋若云有诸多不便,还容易暴露,便鬼鬼祟祟地盯着宋若云最信赖的小丫鬟白芷。
白芷虽然也是个机灵孩子,但多少还是有些粗线条,于是便有那么几日,她偶尔觉得身后有条小尾巴,但一转身又空无一人。于是便挠了挠脑袋,继续做活去了。
一连几日,跟踪着白芷的小丫鬟一无所获,有些泄气地回宋静雅的住处复命,一路上探头探脑,左顾右盼,经过宋若云的悦园的景墙时,她突然眼前一亮。
圆形的石拱门旁,有一株参天古树,主干五六个人合抱勉强围成一圈,古树开着白瓣黄蕊的小花儿,密密麻麻地簇拥着,十分美观。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了眼,却见主干延伸出的一条粗壮枝干上,绿叶掩映间透着不一样的白点。小丫鬟四下打量了下,见无人经过,捡起了地上的一截断枝,朝着那与众不同的白点捅了捅。
一件白色的上等丝绸里衣缓缓飘落,径直将小丫鬟罩住,只觉一阵血腥味涌入鼻腔,小丫鬟吓得手忙脚乱地将那衣裳扯了下来,见这衣裳血迹斑斑,还未干涸,还有些血块,看起来像是个重伤之人的衣服,大吃一惊。
虽然害怕,小丫鬟还是装着胆子将衣裳团成一团,揣在怀里,脚步匆匆地向宋静雅的住处走去。
宋静雅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头,太闲了就容易发慌,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在房间内,将壶中的茶水倒入杯中,又倒回茶壶,麻木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脑中不时闪过一些片段,让她年轻明丽的脸上显出了几抹阴狠。
见小丫鬟终于回来了,顿时来了兴致,不等她开口,小丫鬟便迫不及待地掏出了那件血衣,将它展开铺到地上,见宋静雅也难掩惊恐之色,于是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发现这件衣裳的经过。
宋静雅听完,眉头紧蹙,一时想不通其中缘由,只是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于是便让小丫鬟严密保守此事,自血衣己则带了去找李氏。
李氏这段时间倒是消停了许久,但横竖都觉得府中有人碍眼,面容凝重地沉思着什么,便被一声熟悉的娇唤打断了思路。
“娘亲!”却是宋静雅急匆匆地自外面向她跑来。
李氏连忙到门口与拦住了她,柔声道:“雅儿,跑这么快做什么,摔了怎么办?”
宋静雅大口喘着粗气,连忙将怀里藏着的血衣拿了出来。
“雅儿,这……”见到这血迹斑斑的衣物,李氏首先想到这是不与自己的女儿有关,莫非她误伤了什么人?有些焦急地问道。
见李氏一双眸子里透着担忧和打量,宋静雅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娘亲,这衣物与女儿无关,是我的丫鬟,在悦园的的古树之上发现的。”
李氏松了口气,慈爱地拿了帕子擦去女儿额头的的细汗,见这张小脸明丽动人,心情大悦,果然自己的女儿,怎么看怎么顺眼,却也愈发为宋静雅所受到的待遇感到不公。仅仅因为是庶女,便要处处被宋若云抢了风头吗。
李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又很快趋于平静。直到宋静雅完全平复好呼吸,她才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继续讲。
“母亲,这衣裳既然是在宋若云的院子外发现的,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宋静雅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着,在提到宋若云时,眼中升腾起几分妒意,在李氏面前丝毫没有遮掩。
李氏看出了女儿的心思,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娘亲自然知道你心中所想,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孩子始终位居人下,雅儿既然怀疑,我们不妨直接去验证一番。”
听到李氏这番话,宋静雅眼中一亮,又想到近来她刁难宋静雅后并没尝到好果子吃,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心中多少有所忌惮。
李氏见状,又紧接着道:“雅儿,不必过于担心,宋若云宋若是真隐瞒了什么事,我们无需太多动作,她自然会露出马脚,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让她这破绽早日显现罢了。”
宋静雅闻言,眉头舒展了许多,扑到李氏怀里,撒娇着道:“还是母亲最懂女儿心思,我这就寻个机会,到宋若云的住处查看一番。”
就在宋静雅打着自己的算盘时,却又收到了一张请帖,打开一看,却是赵灵儿约她出去谈心。
宋静雅眼珠转了转,细细思量着着赵灵儿可能所为何事。二人心照不宣地将宋若云视为共同的敌人,因此来往颇为频繁。
思索片刻,仍不解赵灵儿何意。
她自然不知,那日赵灵儿与轩辕漠见面,微醺的轩辕漠将赵灵儿当成了宋若云……还有轩辕漠反应过来后满脸厌恶的样子,深深刻在了赵灵儿脑中。
宋静雅叫来了个随身丫鬟,便要去赴赵灵儿的约,地点竟是那美名远扬的醉仙楼。宋静雅想不通以赵灵儿的能力,如何能预订到醉仙楼,心里却因此多了几分重视。
赵灵儿约她在醉仙楼二楼的雅间见面,宋静雅小心翼翼地拿着帖子,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莫名地有些紧张。想到宋若云因着轩辕奕的缘故,常来这里游玩,脸上多了几分恨意,迈上楼梯的足音重了许多。
轻敲了下赵灵儿约定的雅间的门,赵灵儿出来将她迎了进去,满脸笑意,还颇为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这种亲昵让宋静雅感到些许不自在。
“静雅妹妹,你我也算是熟人,我就有话直说了。”赵灵儿见宋静雅谨慎地打量着上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脸上闪出几分嘲讽之色,又转瞬挂上笑容,挽着她的胳膊问道:
“静雅妹妹可是许久未见过二皇子了?”
宋静雅听她这么一提,颊上飞起两抹红云,扭扭捏捏道:“二皇子位高权重,自然不便出来。”
见宋静雅如此反应,赵灵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神色严肃了几分,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可这二皇子与若云姐姐交情深厚,莫非这几日他竟连若云姐姐都避而不见?”
宋静雅微微一愣,猛然醒悟,近几日果真没见宋若云与二皇子见面,着实反常,却不知不知赵灵儿对她说这番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