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郡主刚回到府中,家丁便说有人来找她。
平阳郡主心中疑惑,平日来找她的只有云儿,再有就是自己那两个大哥,宋静雅今天刚见过面,应该暂时不会来了。如此一来,可不就剩下文修了吗。
平阳郡主一脸欣慰,她还以为文修那个榆木脑袋,听不懂她的暗示呢,看来错怪他了。
一张小脸绽出个灿烂的笑容,明媚得如三春暖阳。她蹦蹦跳跳地跑出去迎接,在看到赵灵儿时笑容瞬间凝固了。
平阳郡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心中暗道,她来干什么?
脚步也顿了下来,不再往前走,而是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等着赵灵儿端庄地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郡主,好久不见。”赵灵儿笑着同她打招呼。
平阳郡主艰难地扯出了个笑容,揶揄道:“也没多久吧,宫宴之上不是才见过。”
“这……可能是无趣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所以才来找郡主谈谈心,不然憋久了真容易发疯。”赵灵儿陪笑着道。
平阳郡主心中冷哼了声,暗道:一番话还把自己说得挺安静乖巧,但是出了什么事都有你一份吧。
“郡主,这大皇子和二皇子,没带你出去玩儿玩儿吗?”赵灵儿大概觉得平阳也像她这般憋闷,于是试探地问道。
“啊,我刚回来,他们有事先回去了。”平阳郡主淡淡地答道。
“二皇子还有事?”赵灵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平阳郡主话中的点,拧眉问道。
宋若云出了事,他应该想办法将人救出来才对,怎么还有心思带着平阳郡主出去玩儿?
“对啊,云儿入狱,二哥自然无心游玩,所以自然回去咯。”平阳郡主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番话不经意间也狠狠地刺激了赵灵儿一番。轩辕奕若是在悄悄搜查证据呢,到时候宋静雅那个蠢丫头,再将自己交代出去,事情就难办了。
“云儿姐姐入狱,灵儿心中也不好受。”赵灵儿面色悲伤,语气也轻了许多,显得楚楚可怜。
若是男人肯定吃她这一套,但她对面是平阳郡主,是她的死对头的挚友,自然讨不到什么好处。
果然平阳郡主紧皱着眉,出口便是逐客令:“那你既然难受,就先回府休息罢。”我怕我一会儿情绪失控,你就更难受了。平阳郡主在心中补充道。
赵灵儿识趣地带着她的丫鬟绿阑,转身出了宁王府。
轩辕奕和轩辕明他们分开后,直接去了地牢,他迫不及待地想确认宋若云的安全。
狱卒似乎对轩辕奕的来访习以为常,每次二皇子来,他都能收到丰厚的赏赐,这也让皇帝那句“严禁外人探视”形同虚设,不过权衡一番,背后给自己撑腰的是二皇子,因此心里就没那么虚了。
轩辕奕走进地牢,却听到不知哪个牢房传来一阵哀嚎,刺得他耳膜发痛。当即就想到宋若云也会不会遭受了这样一番对待,当即仇深似海地望向一旁的狱卒,凤眸里杀气腾腾。
“殿、殿下,宋姑娘绝对没有受到此番对待。”狱卒被吓得双腿发软,脑中一片浑浊,却歪打正着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无意中让轩辕奕平静了不少。
轩辕奕收回了杀人的目光,几乎是狂奔到宋若云的牢房。
“云儿!”他的声音急促,还没在幽暗的牢房里看出个人影来,便已出口唤道。
宋若云正蜷缩在角落,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小跑着过来,见到轩辕奕站在牢门口,展颜一笑,惨白的面容渐渐有了血色。
狱卒刚打开牢门,轩辕奕便将宋若云紧紧地搂在怀中,呼吸有些急促,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宋若云察觉到他的情绪,伸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着:“我没事,你别担心,好了啊,没事。”
轩辕奕嗅着她淡淡的发香,渐渐平静了下来,将她拉开一段距离细细打量着。
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待了几日,宋若云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唇上毫无血色,淡得有些发青。轩辕奕心中狠狠地抽痛起来。
宋若云却吸了吸鼻子,拧眉问道:“你这衣服上,怎么有股血腥味儿?你是不是受了伤?”宋若云慌乱地在他身上摸索,声音也有些发颤。
“云儿,我没受伤,这不是我的血。”轩辕奕抓住了她的双手,柔声解释着。
宋若云松了口气,却又想到了什么:“那你和人打斗了,是不是又有人刺杀你?”
“云儿,这件事我以后再向你解释,眼下先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父皇命我们三日之内查清真相,证明你的清白。是我无用,眼见着一日就要过去了。”
轩辕奕满脸自责,虽然他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但对于自己让宋若云无故又在这地牢中挨过一天,仍然无法释怀,心痛不已。
“你别这么说,我在这儿又没少一块肉。就是睡不太好,嗯……刚刚那声音你也听到了,有点儿吵。”宋若云撇了撇嘴,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似乎在向轩辕奕诉苦,怕他更自责,连忙转移话题:
“我觉得下一步你可以查查赵灵儿,当时除了宋静雅,她也在场。”
“云儿,我陪你一晚。”轩辕奕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坚定地道。
好吧,话题转移失败了。
宋若云讪讪地笑了下,说道:“你不用这样,别把我想得太脆弱,我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后半句自然没说出口。
轩辕奕没再出声,只是靠着墙坐了下来,将宋若云揽到怀里,柔声道:“我进来时外边天都黑了,现在差不多亥时了,该睡觉了。”
宋若云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你堂堂二皇子,几次屈尊来地牢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哄一个女人睡个好觉,这传出去多影响你英名啊。
但一望向他,便跌进了他温柔深邃的眼眸,顿时千言万语鲠在喉中,乖巧地点了点头,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大掌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莫名地生出一种心安,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