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明来了兴致，干脆环着手臂站在那儿看热闹。虽然早就领教过赵灵儿的蛇蝎心肠，但她这副趾高气扬面目狰狞的样子，他还得第一次面对面见到。
只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她是为何如此动怒。
这时又听到一个小丫鬟颤着声音说道：“小姐，奴婢也没想到那舞衣竟被孜亚公主穿在了身上，而宋若云和平阳郡主根本没换衣裳。”
轩辕明挑了挑眉，似乎听出了个大概。那就是赵灵儿命下人在舞衣上做了手脚，本想让宋若云出丑，却误打误撞让孜亚公主难堪。想到这儿，不禁对她的丑恶行径生出一丝厌恶，故意轻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反应最大的还是赵灵儿，只见她下意识以为哪个丫鬟在故意挑衅吓唬她，扬手便是一巴掌朝着最靠近她的丫鬟扇去。
丫鬟捂住瞬间红肿起来的半张脸，不知所措地小声啜泣着。
“弟妹真是好兴致啊，看来是宴席不够尽兴，所有弟妹才在这处寻乐子。”轩辕明轻挑着嘴角讽刺道。
“大哥。”赵灵儿顿时心虚起来，底气不足地唤了声。
“不敢当不敢当。”轩辕明连连摆手，“我可承受不起。”
赵灵儿低垂下头，悄悄瞥了他一眼，却猛然察觉自己正被他极度威严冷静的目光盯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轩辕明虽然不居皇宫，不问朝事，但他或许因为年长于两位皇帝的缘故，身上带着种与生俱来沉稳与威压，平日他总是温和的，可一旦严肃起来，便让人情不自禁地胆寒。
“我听说，你们当中有人在舞衣上动了手脚？”轩辕明从容地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将一众小丫鬟吓得面色惨白，大气不敢喘一声。
“殿下，奴婢该死！奴婢知罪！请殿下饶奴婢一命。”替赵灵儿做事的那个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恳求道。
轩辕明淡淡地斜睨着她，又轻飘飘地看了眼赵灵儿，并不直接点她的命，只是通过旁人的紧张去刺激她，让她觉得比做了错事的丫鬟还恐惧。
赵灵儿用手指紧紧绞着衣袖，沉默许久才轻声解释道：“大哥，灵儿其实是担心……担心云儿姐姐和郡主被那外邦公主抢了风头，这才命下人在她的舞衣上动手脚的。”
“是吗？”轩辕明淡声问道，眼神却骤然凌厉起来，“可我怎么听到那丫鬟说，本来是想对云柔县主的舞衣动手脚的呢？”
“大哥，你、你应该是听错了。”赵灵儿神色有些慌乱，连忙否认道。
“别叫我大哥！”轩辕明厉声道，“此事无需多言，我心中自有定论。这次的事我记下了，你好自为之。”
冷声警告完后，便一甩袖袍大步离开。
宴会似乎才进行到一半，宋若云和平阳郡主挤在一个小角落里，有些困倦地看着高台之上繁杂的表演，一时哈欠连天。
宋若云还算优雅地端坐着，平阳郡主却是歪歪斜斜地靠在了她身上，仿佛下一刻就能立刻睡着般。
宋若云怕她们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再传出不好的名声，便轻轻碰了碰平阳郡主，示意她坐好。
平阳郡主眼中满是哀求地看向她，明澈的杏眸如水般轻柔。宋若云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只好由着她去了，又小声说了句：“好了，郡主，你小憩一下，有情况我叫醒你。”
面前突然走过两人，平阳郡主睡眼朦胧地看了眼，却没看清，心中好奇又驱使着她提起了精神，撑开眼皮盯着前面的两人看了看。
“这不是……”平阳郡主话说到一半，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看向宋若云，见她仍旧一副冷然样子，才小声地继续道：“这不是孜亚公主吗？”
不知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经过宋若云和平阳郡主这一桌时，却是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坐了下来。
宋若云樱唇微挑，似笑非笑，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
“哥哥，孜亚……喜欢轩辕奕。”孜亚公主仰头看向了一旁高出她一头的伟岸男子，有些娇羞地道。
“轩辕奕？是哪位皇子？”旁侧的男子疑惑地问道。
“是二皇子。”孜亚公主的神情有些黯然，不满地补充道，“我之前来过一趟中原地区，那时第一次见到了二皇子，算是一见钟情。”
“妹妹竟有如此经历？”男子斜挑着眉，嘴笑带着一丝嘲弄。
“凌达！”孜亚公主愠怒地拔高了音量，紧拧着眉头怒视向他。
“好了好了，既然是妹妹中意的，那哥哥自然要好好会会他。”凌达安抚地拍了拍炸毛的孜亚公主，温声道。
“哥哥，你想如何？”孜亚公主警惕地望向他，低声道：“这不是我们的地方，你最好收敛些。”
凌达眼珠精明地转了转，拍了拍孜亚的肩膀：“安心。”
说罢飞身跃至汉白玉堆砌而成的高台之上，高声道：“素问中原地区勇士辈出，颇有威名，凌达自有自幼习武，不知可有机会请哪位中原勇士指点一二？”
这话虽说明面上是要比试，但众人都知他是在挑衅，若是无人敢应，那他们的脸真是丢尽了。
可此次圣上寿宴，来的多是些文官，做几句风雅诗词助兴还好，若是跟擅长骑射的藩国人比武，还真是有些吃亏。
但眼下武功高强的二皇子却不知所踪，因此台下静默了许久，久到角落里的宋若云都觉受到了羞辱，正欲起身迎战，却见一道月白色身影猛地闪至高台之上，衣袍猎猎作响，墨发随风飘扬，一派洒脱风流。
宋若云眼前一亮，随即便放心地坐回了位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之上的那道修长身影。
凌达斜眼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眉目俊朗，身形挺拔，似乎还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心中想着他妹妹的眼光倒是不差，看上的这人还勉强入得了他的眼。
但至于武功，他还是要亲自试过才知道。
于是一抖手腕，将长剑利落地弾向轩辕奕。
轩辕奕灵活地侧身避开，还抽空笑着道了句：“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