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这张脸，变什么身份，都离不开沐栖迟三个字。”鎏焰明白了苏八的意思，他伸出手，掐着眼前人的下巴。
欣赏着这张足以令任何人魂牵梦萦的容颜。
他的脸小得出奇，一只手便能整个包裹住。
“遮住不就好了。”挑眉，苏八打开他的手。
鎏焰这男人确实比鎏靖好几分，就是太喜欢动手动脚。每次见面，总少不了点肢体接触。
幸好这身体是沐栖迟的，若是换了苏八自己的身体，恐怕早就一巴掌拍地上抠不出来了。
鎏焰的行动力很强，昨晚刚商定赐婚，第二天苏八就被敲敲打打抬进了三王爷府。
“把人抬回去，告诉陛下，臣弟思念亡妻，暂时还不想再纳妃。”鎏靖死死瞪着苏八，他跟沐栖迟成婚三年。别以为戴个面具，他就认不出！
不是让他留在宫里，伺机杀鎏焰吗？
“陛下说了，是走是留三王爷说了不算，由苏八公子自己决定。”宫人只负责把人送过来，送到了转身便走了。
苏八坐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似笑非笑：“怎么？不欢迎我回来？昨天晚上不是还说，爱我，想跟我在一起吗？我回来了，你又不高兴，是不是在骗我？”
屋子里都是鎏靖的人，苏八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鎏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强挤出一抹笑容：“怎么会？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只是你也知道，鎏焰是不会放过我的。栖迟，你呆在我身边，不安全。”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完，苏八便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鎏靖很不爽，但现在对沐栖迟却无可奈何。他有些后悔把这人送进宫去，不但折了向臻，还失去了对沐栖迟的掌控。
沐栖迟的父亲沐一城在文官中声望极高，鎏靖不能杀他，否则以他对自己的态度，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得安抚一下沐栖迟，毕竟他对自己还有用。
鎏靖这么想着，晚上让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邀请沐栖迟过来。
却得到沐栖迟已经出府去的消息，气得鎏靖把就桌子都掀了。
苏八出了三王府，便朝着城南走去了。
戒指里的沐栖迟想见一见他的父母，恰好苏八有两件事，需要沐栖迟的父亲帮忙。
三王妃的病逝，全国上下唯一真心为他悼念的人恐怕只有沐栖迟的父母了。
比起三王府、皇宫，沐府一片愁云惨淡。
“老爷，门外有一个公子，说是少爷的朋友，求见您。”沐府内，沐一城每天都会坐在沐栖迟最喜欢的那颗桃树下，望着桃树发呆。鬓白的头发，比起七天前花白胜雪，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
“朋友？”沐栖迟哪里有什么朋友？
沐一城摆摆手，不喜欢有人来打扰自己回忆爱子的时光：“不见。”
“那位公子说，老爷要是不见，就把这个给您看。”门房把苏八写的纸条递给沐一城，熟悉的字体和只有他和沐栖迟才知道的诗句，让沐一城激动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栖迟！”沐一城把腿儿就跑。
门外，白衣男子挺直腰背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
虽然看不到脸，可沐一城闭着眼睛都认得出，这是他儿子！
“栖迟！栖迟！”五十多岁的沐一城忍不住眼泪，哽咽着抱住苏八，后者食指上的戒指变得温热湿润，被沐一城的情绪引起了共鸣。
苏八没有说话，待他哭够了，才跟他相拥进去。
“爹，我回来了。”揭下面具，赫然是沐栖迟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沐一城欣喜若狂，却又怒不可遏：“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为什么鎏靖却说你死了？还给你办了葬礼！”
沐一城从小对沐栖迟严苛，但护犊之情丝毫不少。
“他当然想让我死。”苏八冷笑，鎏靖希望自己死在鎏焰手里：“鎏焰看上了向臻，鎏靖为了留下向臻，把我送给了鎏焰。所以对外宣称，我病逝。”
“什么？竖子无耻！”沐一城是读书人，鎏靖的所作所为，在他听来枉为人：“栖迟，你放心，爹一定会还你个公道！”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饱受过失去爱子的痛楚，沐一城说话总是哽咽。
听得一向自诩铁石心肠的苏八，都有点心软了。
“爹，这个仇，我会自己报。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将沐栖迟和向臻的位置对换，是苏八做的第一步。
鎏靖这些年被打压的野心，会在向臻被抢的刺激下，日益膨胀。这男人造反是迟早的事，苏八要做的是利用读书人的笔，让向臻跟鎏靖的奸情被天下人悉知。
“什么？”沐栖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沐一城别说给他做两件事，一百件他都愿意。
“咱们去书房说。”
两人离开了院落，等苏八再从沐府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鎏靖对他去了沐府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虽然需要沐一城的支持，但是也有自信沐一城区区一个读书人，还威胁不了他。
即便是沐栖迟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了他，也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
苏八、鎏焰和鎏靖三方，看似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月。
但每次宫中传来鎏焰多么宠爱向臻的消息时，三王府总是要换一批名贵花瓶。
表面的和平，一直持续到次月初，南巡祭天。
东流国五年一次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日子，所有的王公贵族都会去，包括后宫嫔妃。
苏八已经能感觉到鎏靖这段时间的蠢蠢欲动，向臻在宫里，每晚鎏焰都守着他，鎏靖根本没机会见到向臻。
南巡对鎏靖而言，是个机会。
苏八摸了摸下巴，谢了一封信，让自己的金色小纸人给沐一城送去。
万事具备，只欠南巡。
当夜，鎏靖便来到了苏八的院落。
这几日他甚少过来，每次来苏八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久而久之，就懒得理会了。
鎏靖径直在苏八身边坐下，开门见山：“这次南巡，你别去了。虽然戴着面具，但让人发现，对你我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