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完了！我们去吃肉！”
几个人走到烤肉的大排档里。无论过去多少年，冒着油的肉还是这么诱人啊！祝月汐拼命地嗅了几下。空气里全都是脂肪烤焦的味道，油滋滋香喷喷的~
无论人造的合成肉多营养都模仿不了这种肥肉被烤焦的香味！羊肉、牛肉、五花肉！各种肉和内脏摆了一桌子。祝月汐让杜伊宁点单，结果他蹭蹭蹭点的全都是肉。甄夜又点了蔬菜拼盘和年糕。夏天越也挑了几样。
“真是的！那个陈朗！忽然拿出全是血的照片给我看！真是吓死我了！”
想起陈朗的劣迹，杜伊宁还是心有余悸。两具能看到内脏的尸体……啊啊啊！怎么还上来一盘腰花，我不想吃这个！
杜伊宁心里抱怨着，手上却一点没闲着，不停地挑肉来吃。
甄夜筷子挑起了一小块牛舌。她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小心的放在嘴里。美人吃肉也还是美人。然后甄夜的关注点却不在肉身上。
“为什么是肾？”甄夜忽然问道。
甄夜更关注案子的本身，媒体将凶手锁定为空心杀手。根据警方拘捕杜伊宁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们并不相信凶手是空心杀手。毕竟二十年前空心杀手还没出生。
如果他真的是空心杀手，他为什么放弃了其他内脏？
祝月汐把本要放进嘴里的肉又重新放下了。真想好好的吃一会儿肉啊，可是一切都不让人放松。
“是肾的话有什么奇怪？”她问甄夜。
“我在考虑，如果我们先不把他和空心杀手联系在一起。为什么被挖走的双肾？难道是因为他对肾有什么特别的需求？”
“比如说他患有跟肾有关的疾病。认为可以通过吃别人的肾获得力量？”夏天越吃了一口脑花，说道。
祝月汐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是怎么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这种话题？
“会不会空心杀手本身就有食人的习惯！怪不得他一直喜欢挖走别人的内脏！说不定抓到空心杀手的那天，打开他的冰箱，会发现里面有人的冷冻内脏！”杜伊宁也加入了讨论。
话题逐渐走向了诡异的阶段。祝月汐可不相信这种恐怖故事。
“这是一种可能，也可能是他想掩饰什么。”
甄夜忽然投出了一份报告。上面有两人尸体的重构图，虽然能够用蓝色的线重新绘制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但却和活生生的肉体看起来不同，即使吃饭的时候看，也不会有反胃的感觉。
“我的助理告诉我，薛佶失去的右肾是移植给金知茹的。”
甄夜的助理就是那个小个子的女生，她作为此次案件的责任法医，把所有的情况写到了报告里，发给了甄夜。
“你的意思说他们两个一个是非法买卖脏器的受体一个是供体……”
祝月汐回想起看到的报告，还有出现在现场的人影。怪不得从一开始就感觉哪里有问题……
“我的助理还发现薛佶的伤口有生活反应，是活着的时候被剖开了肚子。金知茹也是一样。不过金知茹挣扎的比较明显，伤口很狰狞，薛佶却没有。”
“怎么可能？”祝月汐回想了薛佶死亡的现场。
祝月汐：“难道他先被迷倒，凶手等到他失去了意识才将他的肚子剖开，取出双肾后把薛佶推了下去。”
甄夜：“可是没有在血液中验出相关的物质，难道是化验结果有问题？”
祝月汐：“如果是法医中心的化验结果，应该还是可信的。”
祝月汐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是她又不敢确定。她欲言又止的态度落到了夏天越眼睛里。
“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吧。现场没人会取笑你。而且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毕竟没有一个人有调查权。”夏天越揶揄道。
“我怀疑薛佶是自杀。”
杜伊宁：“怎么可能！我们都看到他掉了下来！他一定是被推出好远！而且自杀的人怎么能把自己的肚子剖开的那么工整！他一定要疼死了！”
甄夜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没可能。”
甄夜调出了顶楼的照片，说道：“我们看到顶楼和天台的时候，都认为这是一片无遮挡无死角的区域。可是我们却忘了，凶手完全可以布置完现场再把东西带走。事后警察对人检查的检查很严格，对物却没那么严格。”
祝月汐：“如果他是自杀，死后怎么处理机关？”
甄夜瞥了一眼杜伊宁，说道：“伊宁，你先出去玩一会儿。我么要聊一些案子上的事。”
杜伊宁：“祝姐姐也不是警察啊！为什么只把我排除在外？”
甄夜：“你虽然现在洗清了嫌疑，但是你去现场的原因一直没说。说不定还会再找你去问话。”
一听到甄夜提起他去现场的原因，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说道：“好吧。我先下去了。妈！你记得多给我烤点肉！”
杜伊宁一走，甄夜就继续说道：“小汐，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参与过的一个案子，有人将榔头尖的一端磨锋利了作为凶器。”
“记得啊。你还让我跟你去山上找凶器。当时我刚刚接手空心杀人案的第三具尸体。忙到双手直打后脑勺！白天验了两具尸体，晚上陪你上山找凶器。这真是让我记忆犹新！我真的是从来没有花过那么大力气去找过凶器。这跟我们这起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我们一直都以为和机关有关。其实真正让我们忽略的是凶器。我们一直在想，现场出现了一个有医学背景的人，他将薛佶的腹部剖开之后，在所有人发现之前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然后延缓了薛佶的死亡，等到薛佶死亡之后，我们赶到现场，他也跑的无影无踪了。”
祝月汐：“我确实这么想过……”
只考虑凶器……可凶器只是道具，还是需要人的布置。特殊的机关也没有。难道是……
在祝月汐说出口之前，甄夜先一步说出口。
“是有医疗功能的智能机器人协助的自杀。”
祝月汐想起顶楼入门处有个清扫地面的智能机器人。她又说道：“可是那只是一般具有清扫功能的机器人啊。我看它做过基本的清扫等操作。怎么能证明它杀了人。”
“薛佶曾经的创业公司做过有关医疗方面的智能控制软件，修改智能机器人的程序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而且他也不需要做太多改动，只要把智能机器人的手臂换成手术刀，然后将自己的腹部设为目标。”
“机器人不是有法则的吗？不能杀人。”
夏天越听到这里忍不住接话，他虽然也读到过机器人失控的报道，但大多都是一些无良媒体为了吸引人眼球写的标题党。他已经很久没听说过机器人真的杀人。
甄夜放下筷子，郑重的说道：“医疗机器人是可以协助病入膏肓的人安乐死的。比如说，本来要提示主人每到一段时间就吃药。可是主人说，我不再吃药了。机器人即使看着主人因为不吃药而痛苦，也还是会尊重主人的意志，而不是强硬的将药灌进主人嘴里。再比如说，主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头恰好撞到斧头上。机器人判断主人已经没有生存的可能，如果主人提出要机器人冲他的头开一枪。机器人也会遵守。”
“人怎么能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机器！”祝月汐不能理解，对于她来说，就算痛苦，也要自己解决，交给机器人就太bug了。
“可是机器是无罪的，就跟用来杀人的刀没有区别，说到底是人的不好，把所有的欲望都体现到了器物身上。”
甄夜的话然祝月汐深思，原来是机器人啊。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毕竟在她活着的二十年前，机器人智能还远远比不上现在。
“我让助理去确认一下机器人的手臂，如果发现了血液反应和其他证据，就能证明我的推论了。”
不到半个小时就确认了现场的内容。
“她说没有反应……”
明明已经有了完整的推论还是陷入了僵局。祝月汐重新考虑其它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