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进来虽难，又是指纹又是虹膜。但是混进来后，他们一路上都没有人盘问。连保安看到他们，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将头扭到一边。不过大厦里少说也有上千人，怎么可能记得每个员工长什么样。最多觉得这俩人挺郎才女貌的，像影视剧里的谁谁谁。
“就是这里了。”
祝月汐和夏天越走到黑色的木门前，祝月汐没有想好说什么，她有九成的把握，鲁苍不在里面。
然后出现了一成的情况。鲁苍坐在沙发椅上小憩。听到声响，他抬起眼，看到两人。沙发椅被他放下了一格，又往后移动了两格，现在已经呈现了向后三十度。他往后仰躺着，就好像躺在自家的躺椅上。他宛若一只慵懒的猫，祝月汐和夏天越只是他的仆人。
“你们不知道敲门是礼貌的表现吗？”
不知道不了解。
祝月汐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都梗在喉咙里。她说不出话，排除了一种方案。现在她有了新的揣测。这种想法其实一直隐隐约约在她心里，只是她不能说出口，这太让人奇怪了。
“不好意思，我们敲错门了。”夏天越想要糊弄过去。
“我的公司这么有钱？能够雇佣两个大明星当普通职员？我想你们可以留在这里拍职场剧了。”鲁苍用带着鼻音的轻柔嗓音挖苦道。
“其实我是有事情想问鲁先生。”祝月汐按住夏天越的手，不让他继续关门。
夏天越疑惑，甄思文在他的耳边跟他说，如果确认鲁苍不在，就赶快带着祝月汐出来。如果鲁青和鲁苍都在，要竭力从鲁青的嘴里撬出真相。如果只有鲁苍一个人，什么也别说，撒腿就跑。可是祝月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什么事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的秘书预约，不至于采用这种方式吧。你们两个又不是侠盗或小贼。”
“我们只是来找鲁青。”
“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
祝月汐的话让夏天越更疑惑了，他们只看到了鲁苍，根本没见到鲁青。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鲁青。
“是吗？我也很感兴趣。我哥到底去了哪。”
祝月汐走到他面前。她今天穿了平底鞋，走在路上很舒服。她喜欢鲁苍的办公桌，上面只有一个笔筒，里面稀落的两根笔看起来只是为了展示，告诉别人，这里还有人。
“就在我面前。”
“噗呲。”鲁苍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该不会跟我说，我是解离性人格之类的话吧。”
“不不不，解离性人格不足以解释你的情况。一般的解离型人格，主人格根本意识不到其它人格的存在，也不共享他们的记忆。你只是在扮演两个人而已，一个是你鲁苍，一个是你的哥哥鲁青。你才是真正的演员。”
祝月汐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夏天越差点听不到。
“你有什么证据？”鲁苍的声音很轻柔，他好像还没有从困倦中解脱出来。
“我为什么需要证据。你虽然扮演着两个人，却只有你一个人存在。你不需要刻意的做出不同，只需要按照你的心意使用两个身份。难道还真的指望你为了扮演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学会左右手同时写字吗？当然你也可以学，对从小接受继承人教育的你不是什么难事。你早就学会了挑战极限，只要你想，都能努力达到。可你也有做不到的事。”
祝月汐拉住他的衬衫，黑色的柔软面料，顺着她的手向上，露出了他的胳膊。他的胳膊非常白，上面一片明显的擦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好的地方新长出来的肉是更白了。和地面摩擦后的那种擦伤，算算时间，正好是鲁青出车祸的时候。
“你无法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如果你一直扮演鲁苍，鲁青就不会出现。无论我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只要你还在。”
“你的理论很有意思，可这都是你的推测。你说你不需要证据，可你也同样什么也证明不了。”
“不，我能。”祝月汐靠近了他柔和的脸，“当我提到莎莎的名字时，你的脸就会变得很悲伤。”
这是痛失所爱的表情。不需要任何证明，她也知道鲁苍爱着毛莎莎。
“我在莎莎的遗物里找到了一颗蓝宝石戒指，这是你送她的，作为你们的定情信物。虽然你不接受鲁苍也会喜欢她的事实，可你还是用自己的终端买下了戒指。你比谁都清楚，她爱的是谁。”
鲁苍的表情变得有点可怜，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撕开的一道裂缝。他的眼睛里充盈着泪水，这一刻他和鲁青合体了。
即使他不喊出救救我，祝月汐也感觉他十分可怜。可她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将他逼到了不得不承认的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可她值得知道这件事。”
鲁苍低着头，他的脸彻底变成了脆弱的表情，可能这才是他本来的面貌。
“我买那颗戒指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让别人发现我。我要以鲁苍的身份和她在一起，再也不让任何人在背后议论她。可是发生了意外……”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月汐相信，那天一定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空心杀手在某一瞬间和毛莎莎的生活交叠了，她只是没有发现。
“我看到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