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人民第一医院
“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张婷婷坐在车里，幽幽地抱怨。
陈飞灵讨好地笑着，“你不是说要逛街，咱们接完伯母后一起去逛街正好。”
“我可以找个店等你弄完了再一起逛街，”张婷婷喝了口矿泉水，“没必要陪你一起来医院哪。”
“婷婷，你就陪我嘛！”陈飞灵生怕她真的要走，拉着她的手不放。
思来想去陈飞灵觉得就自己一个人跟着戚与寒一起去接他妈妈出院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便把张婷婷骗出来。
张婷婷也就嘴巴抱怨，享受了下陈飞灵不常见的撒娇后，就松了口。
两人进了医院，陈飞灵正按照戚与寒给的信息找病房。
张婷婷：“不过你说要过来帮忙接伯母，戚与寒就没说什么吗？”
再怎么说戚与寒和她们也是最近才熟起来，还算不上好朋友，突兀的提出要过来帮忙在谁的眼里都会觉得过分热情。
陈飞灵摸摸脸，小声道：“他说没事。”
她怂得要命，不敢当面问戚与寒就在国庆的第一天发信息问。
他当时不知道是不是没空，隔了好久才回的信息。
说了句没事，然后就把要去接人的日期和医院的信息发过来，时间刚好掐在国庆第三天，让陈飞灵松了一口气。
“找到了，在这。”
看着眼前的房门，陈飞灵捏着拳头说道：“我敲啦！”
张婷婷很少见过陈飞灵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知她该是紧张，也没取笑，“你敲把。”
“咔擦。”病房门被猛然打开，戚与寒凶悍的眉目露了出来。
陈飞灵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戚与寒一身凶气的模样了，和张婷婷直愣愣地退站在一旁也没敢开口说话
见到是陈飞灵，戚与寒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侧过身神情冷峻，对里面说些什么，随后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言语中还骂骂咧咧。
“我是好心看你们母子惨，才愿意出钱，不然就你们那破房子谁要。”
“还想坐地起价，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那女人还要再骂，被戚与寒暴戾的脸色吓到，连忙揣着包跑了。
戚与寒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嗓音干涩，“进来吧。”
他后悔不该贪心的想和她多接触，而答应了她过来帮忙的要求。
这么不堪的画面。
“噢。”
陈飞灵牵着张婷婷进了病房，里面和陈飞灵想象的安静环境不一样，很多人，有8个病床，每个床边都有家属在陪同，显得很是拥挤跟杂乱。
这种环境，根本就不能静养。
戚与寒的母亲是个很温柔人。
看起来才三十多，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丽，说话也是慢条斯理，让人如遇春风的温暖。
“听说是你帮我安排了手术和医院，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我这身体……”
被戚母温和的一谢，陈飞灵十分不好意思，“没有，说起了我也是因为打赌……”
“恩？”
见戚母疑惑，陈飞灵连忙摆着手，“没有啦，总之你能够康复就真的太好了。”
何巧玲和戚与寒没有告诉伯母自己是因为打赌输了才会出钱帮忙的吗？
说不出口啊，因为打赌输了才帮助人。
戚母咳嗽，“现在像你这种善良的女孩子不多了 ，小寒能有你这种朋友我很开心。”
陈飞灵心里热了起来，脸上也是一片滚烫。
面对戚母包含深深谢意的话语，她是心虚的、愧疚的。
帮助戚母治疗是因为无聊的打赌输了，和戚与寒“做朋友”也是因为要蹭气运，她哪来的脸来接受别人真挚的感谢。
想到这，陈飞灵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唾弃的情绪。
她真的是很糟糕的一个人哪。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
“这……”戚母愣了下，小女孩无缘无故的怎么哭起来了。
张婷婷扯过纸巾，“飞灵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眼睛进了沙子。”陈飞灵着急地用纸巾擦着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掉了下来。
等发现的时候便觉有泪水湿了脸。
戚与寒过来一看陈飞灵哭了，眉心微褶，询问地看向母亲。
戚母摇头，表示不知。
陈飞灵觉得丢人，说要去厕所里把沙子弄出来，就躲了出来。
镜子里的少女眼眸含着水，鼻头红通通，刘海早在她洗脸的时候就被弄乱，一束一束的贴在额头上，有些狼狈。
【你没事把。】
222能够感知到陈飞灵的情绪，眼下她的情绪像翻涌拍打的海浪一刻不停，它忍不住询问。
“没事。”陈飞灵又接了把水扑在脸上，声音闷闷，“我只是觉得，我挺惹人厌的。”
【你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啦。】
222干巴巴的安慰没有让陈飞灵好受。
“我从来都是享受着别人对我的好，也没有对他们心怀感谢，一直都觉得是理所当然，就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说过，他们讨厌我，后面离开我都是正常的。”
眼看陈飞灵厌弃的自恋属性都要丢了，222也慌了。
【你别这么想，你、你还是有优点的，至少你长得漂亮啊！】
陈飞灵眼泪又掉了下来，“漂亮没用，我知道自己娇气任性脾气坏又自恋，做事情又懒人又蠢，老是容易被人骗，还总伤害关心我的人，像我这种人……呜呜呜……”
222默了，没想到你还挺清楚的。
眼瞧着陈飞灵哭得停不下来，一个接一个打嗝的模样，222觉得再不说点什么，她怕是能哭到晚上。
【咳咳，既然你都觉得自己这么糟糕的话，那不是更应该做点什么。】
陈飞灵抽噎，“做点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应该你自己去想。】
陈飞灵抹了把眼泪，自己能够做的有什么？
“飞灵，你还在吗？”张婷婷的呼唤声拉回了陈飞灵。
她整理了下，“我马上出去。”
张婷婷纠结的站在厕所门口，知道陈飞灵脸皮薄想躲人，她也就没有直接进去，在厕所外喊了声，只是听着鼻音满满的嗓音，怕是哭得有够惨。
果然，身边人听到少女哭腔的声线，气息一沉。
张婷婷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大哥又不是我把她惹哭的，您就别对我放冷气了，冻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