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微微颔首,“你信这个?”
“嗯……”
“原来如此。”雍容露出坏笑,“我就说嘛,守着莫极臣那种极品,怎么还会想要我们家阿鸣?”
莫如云顿时不高兴了,“雍鸣哪里不好了?”
“他是不错,但你哥哥很有趣,不是么?”雍容倾身过来,镜片背后的眼睛闪着兴致盎然的光,“听说他不碰女人,这是真的么?”
莫如云酒顿时醒了一大半,“你想干什么?”
“问问而已。”雍容笑呵呵地靠回椅背上,“放心,我可是怕被莫巫婷玉追杀呢。”
又提起这话了。
莫如云心里一阵难受,叹了一口气,说:“你说是她追杀我,有什么证据吗?”
雍容端起酒杯,待莫如云跟她碰过后,说:“我的话就是证据。”
“……”
莫如云没法信,但又不敢反驳,因为觉得她会生气。
雍容打量着她,见她神色含糊,心里明白她的意思,便哼了一声,“当年你那个给你下毒的室友,她给你下的毒药就是我的医院做出来的。”
莫如云正在喝酒,闻言顿时一口酒汁呛进了喉咙。
“那单价格一千万。”雍容说:“我只收现金,不过事后我做过调查,是莫巫婷玉的人。”
莫如云感觉自己的酒都快醒了,忙问:“然后呢?”
“然后?”雍容笑了,“我家阿鸣都被你搞定了,我还能继续杀你不成?当然是退钱了。”
莫如云认真地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只有这样?”
雍容亦认真地回视着她,良久,微微一笑,“你这单赏金奇高,难度又低,所以我不接,自然还有别人接。所以,我就在你的身份里动了点手脚。”
莫如云问:“这件事雍鸣知道么?”
“兴许第二人格已经调查出来了,但第一人格不知道。”说到这里,雍容忽然放慢了语速,“不过,我听说你失忆了。”
“是。”莫如云说:“这件事是我这次住在我哥哥家才知道的。”
雍容哼了一声,“还真是多嘴啊。”
莫如云没说话,咬住了唇。
雍容瞟了瞟她,端起酒杯,说:“因为你的身份是我改的,所以,后来就没人再接你这单。所以,第二次谋杀你的,是马里奥。”
这次莫如云不敢乱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马里奥不是冲着雍鸣的吗?
“阿星拿来的调查报告里,曾有一个人联络过马里奥,并且许诺了钱。”雍容深深地看着她,说:“要求是奸杀。”
马里奥绑架那天的事莫如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还是可以回忆起,马里奥似乎的确说过类似的话。她仍记得数字是五千万。
莫如云问:“也是莫巫婷玉吗?”
“不错。”雍容轻轻摇晃着酒杯,说:“还有第三次,就是时装周当天的车祸,我截到了付款账户信息,不过那倒也不全是针对你。”
莫如云问:“什么叫不全是针对我?”
那次是最明显的,一辆车要撞她,而且当时还是雍容帮了她。
不过,自己毕竟还要扮演失忆人设,是以没办法开口问。
雍容也没有解释,只说:“你和阿鸣的事曝光后,就彻底没人接她的单了。至于这次纵火,我只能说还有待调查,在我看来,除了阿鸣,人人都有嫌疑。”
莫如云脸色煞白,说不出话。
这次,经过雍容的详细解说,她信了八分。
那两分,是莫极臣那天在聊天软件里回给她的话。
莫家养了她十年,十年啊。
如果莫巫婷玉想杀她,那为何要等到现在?
可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说:
雍容说的恐怕是真的,而自己必须要知道,不可以逃避。
毕竟,这关乎自己的生死。
纠结许久,莫如云开了口,“你说你截到了付款账户信息,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这是行业机密。”雍容淡淡地说:“而且,我还不准你把这件事告诉第二人格之外的任何人,否则,我会让你与鱼同眠。”
莫如云说:“我也不能去问莫巫婷玉么?”
“不能。”雍容歪了歪嘴巴,“但你可以付我一大笔钱,让她与鱼同眠。”
“……”
变-态。
接下来,莫如云一直和雍容喝到自己断片。
其实,她觉得今天的气氛挺不错,甚至后来雍容都开始吃花生米。
所以莫如云很想多问问有关雍家父母的事,然而脑子根本就不听使唤。
至于雍容,她似乎对莫如云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什么问题都没有。
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这个女人可是三年前就已经篡改了她的资料,把她从活人变成了死人,对她的了解,搞不好比她自己都多。
胡思乱想着,莫如云彻底断片了,趴在桌上,睡着了。
帆船游艇在海面上静静地行驶着,不多时,船舱里出来了一个人。
雍容端着酒杯,看向她。
对方信步走来,拢着耳边被海风吹得肆意飘荡的碎发,施施然在空位上落座。
雍容掏出酒杯,放到了她的面前,“睡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后者靠到椅背上,先是看了趴在桌上的莫如云一眼,随即目光转向雍容,“为什么告诉她那些?”
雍容拿着酒瓶,一边替她倒酒,一边说:“想说就说了。”随即抬起头,“莫巫婷玉已经玩脱了,她早晚都会知道。”
“哼,”对方拿起酒杯,琉璃一样美丽的眼珠里弥漫着一层少见的怒意,“你根本就是觉得她好,担心接下来莫巫婷玉狗急跳墙,找她同归于尽,特地提点她。”
雍容笑了,轻轻地在她的酒杯上碰了碰,“很聪明嘛,小妹。”
……
直到睁眼之前,莫如云的头仍是晕的。
纵然闭着眼,眼前也是不断地旋转,而且这一夜,奇诡的梦境解接连不断。
前半夜,她梦到莫极臣在训斥自己,心里好害怕,好怕他不要自己。
后半夜,又梦到雍鸣在抱着自己,用龟裂的嘴唇轻吻她的额头,用满是燎泡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