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问题又绕了回来:想要激怒司马师和司马昭,引得魏军前来,还得靠丞相亲自地下场!
他:“……”
也罢,他亦是为此而来。
点了点头,他说:“那好,事不宜迟,先令众人举起火把,夜战为是——你们也真是的,天都黑了,你们也能瞧得清楚周围么?”
翻个白眼,他对众蜀将们无语:这是把智商丢了罢?
拍了一拍脑袋,在场的蜀将们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
并且,在他的指挥下,整个蜀军仿佛找回了主心骨儿,办起事儿皆都有条不紊。
首先,廖化将丞相的羽扇递来,送至他的手中——先前他光顾地瞬移,都没带走羽扇,任由羽扇落在地上,幸好被廖化收起;其次,蜀将们赶紧地命令众蜀兵们去点燃火把……的确,夜幕来临,他们最需要的是火把啊!
片刻之后,他借助无数火把,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环境。
彼时,他们所处一片平原之地,前方乃是五丈原,很明显地看出那是一段非常崎岖的高地,假如攻占过去,极易地吃上大亏;后方则是山岭树林,最是便于步兵作战,且攻方也易受到伏兵的偷袭。
满意地眯了眯眼,他又问:“子均将军和马岱将军仍在林中设伏么?”
姜维愣了一愣,点头道:“是的。”
“那就好。”他又望了一望夜空,估量时辰,“你们说,如果我们就举着火把到深夜,会怎样?”
“会怎样?”一旦有他在,众蜀将们就不动脑子了。
他叹了叹气,叹道:“其一,魏军可能攻来;其二……”
“——魏军不会攻来?”魏延接话。
“没错。”他揉了揉额,“众将听令,谁敢挑衅魏军?”
“伯约愿往!”姜维义不容辞。
魏延瞪眼道:“此事交给我!明明是我先想到的!”
姜维哭笑不得。而他则眯了眯眼,不自觉地摇晃羽扇,随口道:
“那么,就请文长将军保护好我啊?”
嗯?!
众人听罢,齐齐地望向他。
他眨了眨眼,无辜道:“不是说要挑衅魏军么?——缺了我,能挑得衅魏军?”
众人:“……”
众人无话可说:前有魏延在叫骂,后有丞相诸葛亮在激将,相信魏将们,尤其是司马师和司马昭,更是怒上心头罢?
暗地交换彼此的目光,众人不置可否。
然后,他摆了摆手,先让众蜀兵们轮流地巡逻休息,蓄力准备,又再调派一支斥候兵去探查魏军究竟在哪儿扎营。
期间,蜀兵们大摇大摆地高举火把,把周围照亮,如同白昼。
惜叹魏军没有行动。
估计是瞧见了,但见蜀兵们没有发动攻势,便懒得理会罢?
暗地轻笑一声,他有趣地想:比起魏武帝曹操,司马师和司马昭等魏将们要差得远了——曾然记得,据闻昔日曹军和刘军大战,但未果,后曹军安营扎寨,而刘军半夜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敲锣打鼓,吵得曹军不得不后退几十里才消停,由此刘军反败为胜,达到了最初的战略目标……而观如今的司马师和司马昭等魏将们,皆都想不起这一茬儿,可见魏军要吃苦头矣!
果不其然,一如他所想。
又过一、两个时辰,他收到斥候兵的关于魏军扎营的地点情报,仍让蜀兵们调休。可是,马上就要打仗了,众人谁有困意?约是到了深夜,大约子时罢,他终命一支擅长敲锣打鼓的蜀兵们悄悄地靠近五丈原,找了一处最佳的落跑点——事实上,那处落跑点赫然是通往斜谷山岭的唯一出路,只是蜀兵们距离魏营颇有距离,且当蜀兵们吹拉弹唱的时候,能够保证魏军听到而已!
环顾四周,他望着众人都已准备完毕,便抬了抬手,示意众人……敲锣打鼓。
“咚咚个呛!咚咚个呛!咚咚咚——”
响亮的声音顷刻间响起,划破了本该平静的夜晚,直让高地的魏军慌乱和受惊——之所以确认了魏军听到杂音,是因为他和众蜀兵们瞧见对方有派一、两名魏兵斥候查探,刚好被姜维一言不合地射死一人!
见状,他和魏延相互一视,淡定地等待魏兵的前来。
期间,他也特意让多余的蜀兵们后退后退,退至山岭——
讲真的,假如搁到以前,大家绝对会担心丞相的安危,现在么?……现在,大家都知丞相神通广大,就算对付不了魏军,也足够自保——毕竟丞相能瞬移!反倒是他们这群敲锣打鼓的蜀兵们,可得注意自身的安全!
不过,敢来敲锣打鼓的蜀兵们也不是普通兵士,差不多皆是百里挑一的悍兵!估计对方真要追杀而来,大可抛弃身外之物,也能凭借双腿,保住自己的小命!
终于,他和蜀兵们如愿地瞧见远处的高地站有一群魏兵们。
细细一看,为首之人,可不就是司马师和司马昭等魏将们?
微微一笑,他仍旧扇着羽扇,保持从容的笑容,而魏延,则重重地哼了一声,气运丹田,用力地笑道:“哈哈哈哈——”
响声之大,再次地令他双耳陷入失鸣!
他:“……”
失策了。
早知如此,他该直接堵住耳朵才对。
但是,那样一来,他的形象就显得不太雅观,亦不可取!
却听魏延长笑数声,才吼道:“呸!魏军小儿,你们可算来了,倒教你魏爷爷好等!某还以为你们全是胆小鬼,见了魏大爷,吓得想逃走呢!”
这话实在太糙,直令对面的魏将们脸色很不好看。
司马师和司马昭还未出声,便见另一魏将涨红了脸,迈前一步,用力一吼,吼道:“魏延,你这小人才是无耻之徒!你认为夜战就能取胜么?!——让某会一会你!你敢应战否?!”
“有何不敢?!”魏延不怒反喜,痛快地应战。
随后,那一魏将和魏延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家主将——司马师铁青了脸,轻微地点了点头,便见那一魏将抱拳,随即握起了一杆长刀,牵来一匹战马,想要骑马,冲下高地!
反观这头,魏延瞅向他,眼巴巴地问:“丞相,文长能出战否?”
听罢,他很想翻个白眼,但他顾及此乃公众场合,须得给魏延留下颜面,便道:“来人,备马!”
少时,一匹战马被牵来,缰绳递至魏延手里。
魏延慎重道:“某必斩敌将首级,献给丞相!”
不待他拒绝,魏延就纵身上马,握起大刀,策马奔腾,朝前冲去。
与此同时,对方也冲了下来。
“杀呀!杀呀!……”
纵然山道不好走,两者骑术倒挺精湛,勉强地稳住平稳。龇牙咧嘴地,两方将领面带煞气,狠狠地冲锋,冲向彼此!
近了!
更近了!
就见二人举起兵器,待到两马相互地交错时,双方用力一挥——
鲜血洒飞!
一颗头颅飞在半空!
而两人的战马,因其惯性,又冲了一段距离!
……蜀兵们惊喜地望见:敌将被一刀毙命!
因那战马上,是一具无头的躯体!
尔后,魏延娴熟地调转马头,返回阵地,途中用刀一插,径直地挑起敌将的头颅,面不改色地来至他的面前,再将那颗头颅作为礼物,送给他,并道:
“魏文长不辱使命!”
他:“……”
看着那颗沾满灰尘和血迹的首级,他晃了晃身体,只觉一阵反胃!
——魏延啊魏延!你斩将便斩将罢!又何……唉!你……你……
他都不知道该说甚么好了。
许是瞅见他的面色相当难看,姜维瞪向魏延,低声道:“还不把它收好!”
魏延一愣,又瞅了一瞅他,似是明白甚么,干脆甩了一甩兵器,把那头颅像垃圾似的丢开,顺便踢了一脚,把它踢得远远的……
他差点要被魏延气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