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韵眉毛一压,对他警告一声:
“顾先生,不要打趣我。”
她微微恼怒的模样就像炸开毛的小白猫,攻击性为零,挑逗性满分。
顾北笙勾嘴一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电磁感应卡,在她面前晃了晃:
“多少人想要这个?沈医生,只有你有资格拿这张顾少奶奶体验卡。”
沈初韵一脸不稀罕,朝他推手拒绝:
“你爱给谁给谁,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
说罢,她一转身,准备提步离开。
顾北笙吃了鳖,竟然还能扯出一个笑容来,幽幽地说道:
“真的要走?我书房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不想跟我去看看?”
摆明了在诱惑她,他的书房能有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沈初韵转过身,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你书房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见她上钩,顾北笙也不卖关子了,抱起双臂,说道:
“哈里森内科学,外文原版全套。”
听到这个书名,她的双眸登时就像星星在夜空中骤然闪亮。
“快带我去,我要看!”沈初韵一脸兴奋的。
顾北笙不解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给你顾少奶奶体验卡不要,听到有书看,就迫不及待要跟我去了?”
……
顾北笙双手插兜,得意地将沈初韵领进了自己的书房,指纹一解锁,映入眼帘的是满墙厚厚的外国原著。
沈初韵震惊地扫视着一本本烫金的书脊,哪本书都想看,眼睛快要忙不过来。
“进来。”顾北笙招呼她,随后轻轻将门带上,又从书架上拿下那本书给她。
沈初韵接过一看,果真是遍寻海城图书馆都找不到的那本,转念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这本书?”
顾北笙一抹鼻头,摆出一副知晓一切的神秘样子:
“我看你在医院图书馆留下求书登记,你的字迹太特殊。”
沈初韵反问道:“怎么个特殊法?”
顾北笙慢慢向她走近,眼神温柔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美得像一卷书。
傍晚的夕阳淡淡地洒进书房,为她一头茶色长发镀上一层迷人的光彩。
腹有诗书的女子气质芬芳。
而她根本不需要任何脂粉来修饰,眉眼间那股子灵气让人过目不忘。
顾北笙轻轻开口:
“和你的人一样,都很美很迷人,琢磨不透。”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欣赏、是赞美、是怜爱。
沈初韵避开他惹火的眼神,丢下一个“贫嘴”之后,转身又去看书。
自己的书房,向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沈初韵是第一个进来的女人。
两人在书房里静静地待着,女人的馨香弥漫满屋,他轻轻一嗅,吸到肺里都是甜丝丝的。
沈初韵挑了几本书,忽然看见书架顶端全是各种奖杯奖状,好不嚣张。
“这些都是你拿的奖?”
顾北笙点点头,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不止,放不下的,都锁在柜子里了。”
沈初韵内心啧啧称赞,他可真是个神童,求学之路全是奖杯和掌声。
突然觉得他那张冷淡的脸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
沈初韵好奇地用手指点着奖杯,一一看过去,指尖就被一张合照勾住了。
那是青葱时代的顾北笙和少女时期的黎初初头碰头的合照!
顾北笙还将手搭在了黎初初的肩头,太亲昵。
沈初韵顿时感到一阵膈应。
照理说好分手了,不该有这种感觉,可是,她无法压抑内心真实的感受。
沈初韵再没有心情去看奖杯了,就去整理自己挑的那几本书。
她这个异样并没有被顾北笙捕获,那张照片连顾北笙自己都忘了扔掉。
沈初韵开口道:
“顾先生,这几本书能借我看看么?两个月后还你。”
鱼儿已经进网了,只要拉起渔网,她就在自己手掌心了。
顾北笙并不答言,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桌上那块宝珀手表套在手腕上,单手优雅地扣上卡扣,这才慢慢抬起头看她:
“我的书不外借,只有顾少奶奶才能看。”
听到男人无理的拒绝,沈初韵想也没想就放下了书:
“那我不要了。”
顾北笙一点不慌,语调仍旧很和缓: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做学术研究?我给你书,给你人员,给你物资,你要什么给你什么。”
这种诱人条件对任何一个医学科研工作者来说,都是无比大的诱惑。
不说心动,那是假的,她那么热爱医学。
顾北笙等着她妥协。
沈初韵思忖了许久,正要开口,忽然被门外一阵敲门声打断:
“北笙哥,你在书房吗?”
这个矫揉造作的声音,不是黎初初还有谁?
顾北笙不想搭理她,沈初韵却指了指门,示意他去开。
男人拧眉,听话地去开了门,却见沈初韵藏进了窗帘后面。
他一时看不懂沈初韵的用意,就听黎初初开口道:
“北笙哥,我找了你好多个地方,你在书房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她自来熟地提步进来,眼神鬼鬼祟祟的,像个雷达一般将屋内扫了个遍,没看到沈初韵。
“怎么初韵姐不在吗?”
顾北笙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一双桃花眼全是淡漠疏离: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黎初初确定了沈初韵不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顾北笙面前表演的机会。
她眼神柔柔地看着他:
“北笙哥,我还是第一次进你书房呢,带我看看你的藏书?”
说罢,她不等顾北笙回复,随手翻出一本大部头外文原著,皱紧了眉:
“这是哪国文字,从没见过。”
顾北笙没好气地从她手里拿过那本书,说道:
“内科学理论,法文版的,你看不懂。”
黎初初“哦”了一声,又吹了一波彩虹屁。
窗帘后的沈初韵听得都有种晕乎乎的感觉,却丝毫撬不动顾北笙冰冷的表情。
“北笙哥,你怎么一直绷着个脸?”黎初初冲他仰起脸,连眉毛都透着委屈。
顾北笙不想再看她“表演”,淡漠地开口:
“黎小姐,我还有公事要忙,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黎初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无法辨别他话语里的真假,可是他都下逐客令了,万一惹他生气可不好,只能柔声说道: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了,北笙哥你忙。”
黎初初黯然离开。
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到,顾北笙一把拉开窗帘,攥住沈初韵的手腕,将她扯到面前。
“听够了没有?”
刚走到小路上的黎初初,听到这个声音,猛地刹住脚。
回头看到书房的窗帘摇曳着,一个女人的后背影从窗帘缝隙里一闪而过。
“难道是沈初韵?”
黎初初的脸色顿时像砖块一样,又黑又硬的。
她又折回去,猫在窗台下偷听着。
一个声音传来:“你再乱动,我就要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