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敢打我女人的主意!
顾北笙猛一回头,顿时面罩寒冰,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江律言。
他对自己说过的“你对她不好,我会把她抢过去”的誓言声犹在耳,瞬间勾起了雄竞的斗志。
两边人对视过,也就不好再假装下去了。
江律言作为游艇老板,自然要主动一点。
“顾先生,晚上好,这位是……”江律言浅浅笑着,但那笑意只浮在皮肤表面。
顾北笙眼里的芥蒂像雨后竹笋一般窜的老高,完全不想搭理江律言,视线一直盯着沈初韵。
倒是对面的表妹看出苗头不对,两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来回冲撞,热度就要爆表。
表妹矜持地看着江律言,脸上是豪门千金那种得体又大方的笑容:
“你好,我是顾先生的表妹韩小婉。”
江律言神色一变,再一联想两人刚才的暧昧举动,眼眸立刻意味深长起来。
他清冽的嗓音落下:
“你好,韩小姐,我是江律言,这家游艇的管理人。”
刚打好招呼,江律言不知不觉将头偏向了顾北笙。
同样身为男人,他对顾北笙这种渣行为是一只眼都看不上的。
沈初韵在座位上来回思忖了好久,本不想再理会顾北笙,心里那个疑问却像个吸铁石一般将她吸到了他面前。
“顾先生、韩小姐,晚上好。”
她一落座,脑门就像被热辣辣的太阳光线灼烧了一般。
顾北笙眼里像有火舌窜出来。
此刻他只想抓住这个女人的手腕,好好质问她,怎么又和江律言单独在一起?
他和表妹不过是在演戏,那她和江律言呢?
这时,江律言打了个响指招呼来侍者:
“来四杯啤酒。”他还贴心地询问了女士要不要加冰,两人都点点头。
饮料来了,桌上的气氛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江律言抿了一口啤酒,对上顾北笙那纯男性的攻击目光,也不甘示弱,突然问了一句:
“顾先生,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江律言微微眯眼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要不是在自家游艇上,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让你欺负初韵,打你一顿给初韵解解气!
顾北笙十分警惕地后仰了一下上身,当然清楚他说的就是“要把初韵抢走”的话,双拳瞬间握紧,真想立刻就对着江律言那张一直温润和煦的脸挥去一拳。
早看这个白面书生不顺眼了,就会在沈初韵面前装!
“江先生指的是哪句话,我和你说过太多话了,都记不清了,你能提醒我一下是哪句?”
顾北笙打着太极,阴鸷的眼神警告地看了江律言一眼。
他慢慢饮了一口酒,不信江律言会将那句话当着沈初韵的面说出来,毕竟这里全是他的下属,不怕下属会怎么议论他。
江律言在心里冷嗤一声,也战术性地端起酒抿了一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顾先生有点贵人多忘事,我之前说过想请你喝酒的,你忘记了?”
对面的顾北笙一时没反应过来,觑眼看他,腹诽着“你小子说假话的本领真高。”
“哦哦,我想起来了,谢谢江先生。”
两人都不拆穿彼此,互相配合着对方演戏,短短几句全是心照不宣的意味。
表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的举动,看他俩话里藏话的怪异模样,男人打嘴仗抢女人,真有意思。
但又暗暗替自己的表哥捏了把汗。
眼前这个江律言,一身淡蓝色丝质休闲衬衣,松松地敞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透着一股慵懒优雅的气质。
最迷人的,是他那双透亮的眼睛,像滴了墨似的勾人心魄。
这样的美男子,轻易就能迷倒女人,怪不得表哥看他的眼光恨不得化成一把剑,劈了他。
韩小婉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眼皮一压,顿时计上心头,招呼侍者道:
“来一盘螃蟹。”
其他三人显然对螃蟹兴趣不大,韩小婉自顾自拿了一只,刚一掰开,烫的一下松开手,娇滴滴地对顾北笙说道:
“表哥,手好烫,给人家吹吹。”她边说边对着顾北笙眨了个媚眼。
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快把对面的两人看呕了。
顾北笙先是一愣,明白了她的意图,就配合地给她吹着手指,眼神暖的像春阳:
“你的手是弹钢琴的,我来给你剥。”
说罢,他偷瞄了沈初韵一眼,这女人脸色已经和桌上的绿植一个色了。
沈初韵“腾”一下站起,对面两人都吃了一吓,差点以为她要把拳头伸到脸上。
却见沈初韵拿起一只螃蟹,握紧拳头,对准圆鼓鼓的蟹壳就是一拳下去。
看似坚硬的螃蟹顿时粉身碎骨。
表妹吓得瞪大了一双杏仁大眼,突然想到刚刚顾北笙对她说过的话,惊叹了一句:
“沈小姐性格果然很野。”
说完,她被沈初韵那女刺客一般冰冷的目光一激,忙转了话锋:
“我的意思是,沈小姐心狠,眼准,手快,一定是个出色的医生。”
“过奖,我一向这么吃螃蟹。”
江律言在一旁有些纳闷地看着她,明明记得班级聚会,她吃螃蟹很斯文的,这次突然这么粗野?
沈初韵对着螃蟹撒了气,心情顿时舒畅了很多。
一旁的江律言看着她手背骨节上残留的蟹壳,心疼地拧眉:
“疼不疼,初韵,我叫服务生来剥。”
“不用,律言,这样砸螃蟹最快了,我给你砸一只?”沈初韵又拿了一只,抡起拳头就是一下。
桌子震了三震,江律言的胳膊肘都被震到了,忙阻止她:
“我还是叫服务员来吧。”
沈初韵点点头,感到手上是有点痛,坐了下来,无意间对上韩小婉淡定挑衅的眼神,又闷头拆起了螃蟹。
女人的心思瞒不过女人,韩小婉凑向顾北笙耳朵,樱桃小口轻轻开启:
“看到没,她吃醋了。”
顾北笙脸上仍是淡淡的模样。
韩小婉还要在对面女人的妒火上添一把柴,用蟹腿剔出满满一壳肉,举到顾北笙嘴边:
“表哥,第一口给你吃,张嘴我喂你。”
沈初韵被这娇媚地快要滴下水来的声音吸引去了目光,一看,差点要长针眼。
他俩秀恩爱还有完没完!
顾北笙有些招架不住韩小婉这层层加码的挑逗,握住她的手腕,说了一句:
“小婉,你喝醉了。”
韩小婉趁机扑倒在他怀里:
“北笙哥,我醉了,你扶我回房去吧。”
顾北笙抚上她的青丝,对着对面的两人矜持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失陪了。”
江律言轻轻点了点头,沈初韵全不理会。
顾北笙走后,沈初韵一颗心也跟着走了,桌上的美味瞬间就没了胃口。
江律言侧头看着她懊丧的脸,柔声宽慰道:
“初韵,长痛不如短痛,该放下了。”
沈初韵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那样子是一点没听进去江律言的劝告。
她也和江律言告别,就离开了餐厅。
刚走出没多久,兜里手机作响,一看是顾北笙。
心里疑惑,沈初韵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却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那是一对男女耳鬓厮磨的声音,夹杂着扯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不用说,这一定是顾北笙和他的表妹。
沈初韵一惊,继而觉得可笑,他故意要让自己听到这些?为了恶心自己?还是叫自己吃醋?
幼稚!
正想按断,突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女人的声音:
“北笙哥,我比那个沈初韵有味道多了吧?”
“那是,她就是一条死鱼!”
沈初韵登时火冒三丈,哪里忍得了两人这样说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