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江律言立马换上一副礼貌谦和的模样，对着顾北笙：
“顾先生，我看了新闻才知道你的英勇事迹，给你颁发这个奖，真是实至名归。”
“哪里，江先生，每个公民都有义务保护他的城市。”
说这话的时候，顾北笙的脸微微向沈初韵一斜，刚才那句意有所指。
江律言一下就读出了他的话外音，伸出一只手：
“要向你学习。”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一握即放，彼此都默契地别过脸去。
会场提示晚餐开始。
顾北笙因为拿了奖，被邀请坐在了主人的那一边。
江律言绅士地拉开椅子，请沈初韵坐下，还给她贴心地盖上腿巾。
这互动全落在对面顾北笙的眼里。
他的眉眼像染了寒霜一般冷冰冰的。
沈初韵狐疑地：“律言，你不是去帝都了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我爸让我接管海城的新业务，就又回来了，你呢，你在海城有什么打算？”
江律言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各种医院的招聘信息，听得对面淡声道：
“沈小姐已经打算好到我的医院工作了，我们签长期合同。”
沈初韵惊愣住了，正要开口反问。
下一秒，小腿上似乎多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紧接着，那个毛茸茸的脚趾头便蹭了两下她的小腿，似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顾北笙朝她眨了一下眼，她便心领神会，闭上了嘴。
江律言面上悻悻的，又被这个“陈咬金”抢先一步。
他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初韵，恭喜你。”
又对着顾北笙：“顾先生，也恭喜你找到这么优秀的医生。”
三人饮过，江律言给沈初韵舀了一碗玉米汤，笑得明媚和煦：
“玉米甜汤，你最喜欢的。”
“谢谢。”
沈初韵拿起勺子正准备喝汤，忽然那个毛茸茸的感觉又来了。
勺子停住了，她不解地抬眸看向顾北笙。
这回……又是何意？
男人一句话都没说，正一本正经地和旁边的权贵谈着生意场上的事，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
可是小腿上的触感真真切切，就像一根着了火的舌头，在她光滑的小腿肚不住地摩挲着，一下一下很撩拨。
这时，沈初韵瞥见男人嘴角无意漏出来的一抹邪笑。
一个声音悄悄告诉自己：他在挑逗。
沈初韵向后躲了躲，那只脚不依不饶地追过去。
这么你进我退没休没止，沈初韵被惹恼了。
她站起身，端起酒杯：
“顾先生，我敬你一杯，谢你救命之恩。”
顾北笙还来不及套上鞋，忙站起身和她对饮。
坐下之际，沈初韵还没好气地正色了他一眼，用长裙将小腿掩住。
可是即便如此，男人也不老实。
这回直接将脚趾头探进了她的裙子！
她穿着吊袜带，大腿上缘雪肤尽露，脚趾头故意在裸露的皮肤上重重按压了两下。
沈初韵的耳尖显而易见地红了，透过灯光，像块美玉。
江律言有些惊讶地：
“初韵，你耳朵怎么了，好红？”
“哦，有些痒，可能……可能是有人在骂我。”
沈初韵不自然地回答，腿上痒丝丝的感觉让她快要爆出口。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肇事者正一脸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不时偷看她几眼，眼里似有警告。
他到底什么意思！哪里做得让他不满意！
沈初韵紧紧握着叉子，怕控制不住自己，一叉子叉在那只不老实的脚上。
江律言不知所以，还凑到她耳边打趣道：
“可能是有人在想你，你不知道。”
她浅浅一笑，只当做是同窗之间的单纯玩笑，并未细想。
腿上那只脚更加放肆起来，竟然灵巧地用脚趾头解开了一条吊袜带。
这男人得寸进尺！
“哐当”一声，手中的叉子掉了地。
“哎呀。”沈初韵惊呼，弯下腰，捡起叉子，对着那只不安分的脚就要叉去。
谁知这脚好像长了眼睛，“嗖”一声飞快地收了回去。
沈初韵忿忿地攥紧了叉子，只能起身。
江律言问服务员要了一支新叉子，递给她：
“初韵，那只掉地了别要了，换个新的。”
沈初韵伸手来接，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手，羞涩地一低头，江律言便把叉子放在她面前。
对面目光犀利。
又一脚伸过来，沈初韵这回直接将双腿抬起。
顾北笙左右寻找着，不想碰到了江律言的小腿，那硬邦邦的触感和刚才截然不同。
他忙收回脚，仍是一脸淡定地喝着玉米汤。
江律言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像是惊起了一圈涟漪。
刚才这毛茸茸的触感？又像玩闹、又像调戏。
他狐疑地侧转头，打量着身旁正在夹鸡排的沈初韵。
女人也微笑着地看着他：
“律言，尝尝这个鸡排，很好吃。”
一滴浓郁香甜的番茄汁缓缓滴落，浓情蜜意，不必言传自心领神会。
江律言喜滋滋地接过鸡排。
“初韵，心意我收到了。”
相爱的人当然心有灵犀，江律言吃得香甜，全然没注意到顾北笙一脸黑沉，好像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沈初韵也是不明所以。
吃完饭，悠扬的交谊舞曲响起。
几对专业舞者滑着舞步翩翩入场，沈初韵看着看着，就有些神驰。
为首的女舞者领会到了她的眼神，走过去，微笑着示意两人加入。
江律言便起身，绅士地邀请沈初韵共舞。
她嫣然一笑，将白皙的小手放在了他宽大的掌心中。
“还记得我们大学里也是这样跳舞的。”江律言笑容和煦。
“当然记得，舞步还是你教我的。”沈初韵甜甜一笑。
两人仿佛回到了那个欢快恣意的象牙塔时光。
江律言个子高，她踩着高跟鞋也只能将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男人的手悬空搭在她的腰间，似触未触。
舞曲到了一个小高潮的地方，所有男士搂住女士的腰，抱起转一圈。
霎时，裙裾飞扬，光彩灼灼。
场内响起一片掌声。
沈初韵突然感到后背惹上一道灼热的目光。
转身之际，手臂被猛地一拉，她踉跄几步，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抬眸，撞进顾北笙深沉如夜的黑瞳里。
“和他跳舞，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