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笙抬起一双大长腿,优雅地走下旋转台阶。
众目睽睽下,他毫不避讳地走向沈初韵,就像走向自己的公主,恭恭敬敬地弯下高大的身躯,向她伸出手掌:
“沈医生,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沈初韵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几秒,眼眸一闪而过的惊喜,透着公主看到王子的惊喜。
“我愿意。”
她拎起裙摆,将白软纤细的胳膊,软绵绵地搭上他宽阔的肩头。
就算踩着十二公分的恨天高,也只堪堪到他下巴的位置。
顾北笙大手掌住她的小腰,给足了她安全感。
音乐适时响起,两人优雅娴熟地在舞池里滑着舞步,黑瞳仁里倒映出彼此的脸。
其他人也都跟随着他们一对对滑入舞池。
“顾总,你怎么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沈初韵有些嗔怪地开口。
“抱歉,一到就去处理点事情,还在生气吗,我的公主?”
顾北笙微微眯眼,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沈初韵听到心脏用力跳动了一下,舞步就跟不上拍子。
“跳舞还不专心?当心被踩到脚。”顾北笙手指微微用力提醒她。
她的眼神轻巧地从他笔直的鼻梁上掠过,淡淡地收回:
“你不对我笑,我就能集中注意力。”
棕褐色的瞳孔轻轻一转,顾北笙把这当做是她的赞美。
“谢谢公主夸奖。”
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转过一个圈,又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继续扶着她的腰左右摇摆着。
沈初韵脸上漾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抿嘴抬头看着他,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
舞曲终了,周围人都围在他们身边,“啪啪啪”地鼓掌。
顾北笙绅士地亲吻沈初韵的手背,凌厉的眼神盯了秦医生一眼,一副给沈初韵撑腰的姿态。
下一刻,几个投资方就过来敬酒,顾北笙从侍者盘子里拿起一杯酒,沈初韵也拿了一杯,几人对饮过。
投资方准备说点生意上的事,沈初韵识趣地走开。
大大的落地窗外,洁白的雪花轻盈地落下,松枝上不知何时已经堆起了一层雪。
沈初韵便和几个要好的同事们一起去花园里玩雪。
“好冷啊!”
沈初韵搓了搓手,将松枝上的雪揉成了一个球,顽皮地往空中一扔,溅落一地雪花。
顾北笙站在落地窗前,嘴里和投资方谈论着生意上的事,眼神却不时地飘向花园里的沈初韵。
看她玩雪一脸的纯真模样,眼里流露出温柔的宠溺。
沈初韵浑然未觉,一个猥琐油腻的男人慢慢从身后接近她。
“美女,陪大爷喝一杯。”
沈初韵一惊,回头猛然见到一张酒气酡红的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饱满的弧度。
瞬间像吃了一口肥油般恶心。
“我不认识你,请让一让。”沈初韵冷淡开口,就要走开。
谁知那人竟然腆着脸粘过来,咸猪手就要搂上她的腰。
“各位,抱歉失陪一下。”大厅里的顾北笙见状,立刻将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盘里,大步走向花园:
“做什么!放手!”
他厉喝一声,酒鬼吓得触电般弹开手,道歉不迭:
“抱歉抱歉,我喝多了,冒犯这位小姐了。”
人走了,沈初韵感激地看了顾北笙一眼,问他道:
“顾总,你不是要陪高层吗,怎么到花园来了?谢谢你帮我赶走酒鬼。”
顾北笙慢慢走向她,温柔的嗓音轻启:
“怪你太美,到哪都招摇。”
沈初韵羞涩一低头,雪花簌簌落在她的发顶上,那模样挺招人的。
顾北笙将她领到没人的地方,轻轻牵起她的手,一脸责怪:
“你的手好冰,就知道玩雪。”
说罢,他握住沈初韵冰凉的手指,轻轻塞进自己兜里。
他的口袋暖呼呼的,带着男人的体温,很舒服很柔软。
酒店里的广播响起,提示烟花就要燃放。
“走,初韵,我带你到天台看。”
沈初韵眼里一片兴奋,一路跟着他来到了天台,才发现这里没有人。
“我清了场,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顾北笙淡淡说道,示意她过来站在栏杆前看。
沈初韵心头一阵悸动,他竟做得如此周到妥帖,乖顺地走到他身边。
天台的风颇有些大,沈初韵一会就冻得脸颊通红。
顾北笙走到她身后,将火热的胸膛贴住她纤瘦的后背,展开手臂拥住她,鼻息喷洒在她冻得微微透红的耳边:
“还冷吗?”嗓音无温柔低沉,那是情人间特有的呢喃。
“不冷。”沈初韵声线低低的,被他火热的体温撩得来了感觉。
她身子软软的,快要难以自持。
“快看!”身后响起男人兴奋的声音。
“嗖……啪啪啪!”一朵红色烟花点燃了夜空。
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烟花在空中尽情地绽放、坠落、消散不见。
沈初韵微微张开嘴,兴奋地仰起头看得入神。
突然,他掰住她的头,扭向自己,在沈初韵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他嘴里淡淡的酒香慢慢渡到她唇中,渐渐的,两人都咀嚼到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烟花在他们面前绽放,沈初韵柔软地倒在他肩头,一阵昏眩。
“我们的第一年来了。”
他低语着,轻轻放开手,气息有些凌乱。
五年了,他一直想做的事,终于实现了。
“初韵,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顾北笙突然长叹一口气,将她拥得更紧了。
怀里的女人也紧紧抓住了他的肩头。
烟花停了,空气中弥漫一股硝烟的味道,兜里手机突然作响。
沈初韵看了一眼边说:
“我们得下去了,同事喊我拍照。”
两人便走下天台,沈初韵与同科室人在酒店大堂里一起拍了合影,又去花园里找顾北笙。
假山石下。
沈初韵看到,顾北笙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并肩站着。
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安,她慢慢走向两人,却见那女人伸出手轻轻拍落他肩头的雪。
顾北笙没有躲开,霎时,沈初韵的脚就好像灌了铅一般钉在原地。
头顶,那个惨白的月亮孤独地看着她。
那女人忽然转过头,见到沈初韵呆滞的表情,示意顾北笙往后看。
“沈医生,你们拍好照了?”顾北笙很自然地问道。
“原来是沈医生,你好,我是黎初初。”
女人凤眼微眯,在顾北笙看不到的地方轻轻转动了一下瞳仁。
这声音!和电话里一模一样!
沈初韵顿悟: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