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笙像个石雕一般矗立在门口,浑身自带一股压迫感。
他正巧要来找沈初韵商议离职的事,就听见了那句刺耳的话。
此刻,他狠狠盯住江律言,眸光带剑。
江律言听到声音就站起,毫不惧怕地对他对视,就像擂台上的两个拳击手。
“顾总,沈小姐工作能力强,我公司当然抢着要,她选择在哪工作,是她的自由。”
顾北笙将目光缓缓移到沈初韵身上,带着几分怀疑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又提醒江律言说:
“江总,我们医院下班了。”
江律言便对沈初韵说了一句:
“请沈小姐考虑考虑我们公司。”
说完,他不顾顾北笙已经完全黑掉的脸,道别离去。
等到他走到医院门口,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听说沈初韵要嫁给顾总了!”
“你搞错了,沈初韵是被顾总开除了,辞职信我都看到了。”
“这不就对上了,豪门媳妇哪有抛头露面的,她这是在为嫁入顾家做准备。”
一群护士结伴走着,从江律言的面前穿过。
等到她们走远,江律言一颗心还是没有回到胸膛里。
晴天一声霹雳。
他本来还以为沈初韵离职是和顾北笙闹掰了,这下才知他们是要结婚了。
突然,腹中一阵钝痛,像被拳头重击了一下。
江律言紧紧按着肝,走向自己的车。
他终究是毫无机会。
……
诊室里,顾北笙沉着一张脸,像是要把沈初韵的脸盯穿一般。
刚才这一出不得不令他怀疑,沈初韵离职的勇气,正是江律言给的。
这个幽灵一般的男人,总是在他和沈初韵关系出现裂缝之际,掐准时机出现,向沈初韵伸出一只手,又踹自己一脚。
“顾总,你来找我有事吗?”沈初韵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口。
此刻顾北笙内心波涛翻涌,从上衣里抽出那张已经签了字的辞职信,“啪”的一声,甩到桌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这力道,这声音简直像一个耳光,沈初韵心底恼火,但眼下不是与他争执的时机。
她拿起那份辞职信,盯着上面的总裁签名和盖章看了好一会,满意一笑,放到一边:
“谢谢顾总,这周我就会把工作交接好。”
这份淡定,更加激起了顾北笙内心的怒火。
他偏过头,冷冽的目光睨了沈初韵一眼。
沈初韵心头一跳,男人这是发怒了?
她拔步往门口走去,却被一把扯住手腕,一个360度转身,整个人就掉进了顾北笙的怀里。
炙热的大掌熨帖着她的曲线,粗重的气息拂过脸颊,沈初韵一阵缺氧。
男人在耳边低低开口:
“你和他是不是蓄谋已久?”
低沉的嗓音带着危险的信息,好像一只猛兽。
“你觉得是,那就是!”沈初韵好不容易才能够嗓子眼里挤出来一点声音。
声音带着点微哑,但顾北笙听得清清楚楚。
他二话不说将沈初韵打横抱起。
“你放开!”沈初韵手脚并用,整个人像条刚被打捞上来的鲤鱼。
顾北笙干脆一把将沈初韵扛在肩上,大掌在她圆润的臀上用力一打。
沈初韵只感到双耳嗡嗡的,一股羞辱感袭上心头。
她安静了下来。
顾北笙一脚踢开检查室的门,粗鲁地将沈初韵摔在检查床上。
长发像水草一般披散开,沈初韵忍着被摔疼的后背,扭头瞪着顾北笙。
砰!
门被甩上,狭小的空间瞬间充斥满他的低气压。
顾北笙深邃的眼眸冰冷,眉宇间凝结着怒气和怀疑。
“给我老实交待!”
“你这是要审我?”沈初韵不服气地瞪着他,一甩头,长发顺势被扫到肩后: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声落,顾北笙扑到她面前,大掌扣住她的下巴,眼眸冷得瞬间就能将人冻伤: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是我对你不好,你吵着闹着要离职,就是为了去他公司?”
沈初韵一颗心像浸在冰水里,迎合男人冷冽的目光,惨白唇瓣微微颤动,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与你无关,我去哪个公司上班,是我的自由。”
顾北笙眼眸危险地眯了眯,又骤然放大:
“那你就非得去他的公司?”
沈初韵不吭声,单纯觉得他的发问没有回答的必要。
顾北笙手上的力道加了一寸,仿佛要卸掉她整个下巴。
“你别管我!”沈初韵怒目而视。
早就受不了他这醋精的做法,沈初韵只想快点离他远远的。
察觉到她眼神里真真切切的敌意,顾北笙突然松开了她,一言不发地打开门,拿起桌上那份辞职信。
沈初韵察觉到不对劲,慌里慌张跳下床,期间还不小心把脚给崴了一下。
她顾不上那一阵尖锐的疼,急忙跑到外间。
果然顾北笙拿着那份已经签了字的辞职信,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如霜。
“顾北笙,你把辞职信还给我!”沈初韵冲上去就要去夺。
手指刚要碰到,那封辞职信像长了翅膀一般,一下飞起老高。
顾北笙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此刻高高举起手臂,差不多就有二米五。
沈初韵使劲蹦跶也摸不着一点。
“原本,我是可以放你走。”顾北笙俯视着一脸懊丧的沈初韵,凉凉地说道:
“从现在起,我改变主意了。”
沈初韵惊恐地瞪着他,看到他慢慢伸上一只手,抓住那份辞职信。
“你干什么!”
在沈初韵惊呼中,那封辞职信被一撕两半,像被箭射中的燕子一般,栽倒在地。
顾北笙凉薄的话语又落下:
“我们的合同无限续期。”
沈初韵的眼眸红了一片,一种被人掌控在掌心的无助羞辱感折磨着她。
“顾北笙,你拦不住我。”
听到这不自量力的挑衅,顾北笙哂笑一声:
“违约金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