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笙目光热热地看着她,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沈初韵动作决绝,眼里却立刻掺了沙子:
“顾北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你但凡去问问刚刚领证的新人们,你就会知道。”
话音刚落,一滴清泪滑落脸庞。
像一滴硫酸在他心头腐蚀开,顾北笙抬手替她轻轻擦去。
这次,她并没有躲开,只是眼里那丝疏离,更加深刻了。
顾北笙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将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头顶,嗓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温柔:
“初韵,别再推开我,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你教我,该怎样喜欢你。”
闻言,怀里的人儿挣扎地更加厉害了,手掌用力推着他。
男人却纹丝未动,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放手,顾北笙,我们结束了。”
沈初韵喘着粗气,带动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她突然冷笑了一声:
“顾北笙,求你放过我,我没有那么伟大,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和黎初初亲近,一次又一次相信你的承诺,你知道我守着空房子,等你等到天亮是什么感受,你知道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是什么感受,这些痛苦,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听到她的控诉,顾北笙感觉心如刀割,只能在她头顶低喃着:
“对不起,初韵,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顾北笙,我给过你机会的!”沈初韵当即反驳一句。
顾北笙一噎,下半句话就被压在了舌头下。
看着她百般抗拒的模样,顾北笙突然转了话题:
“初韵,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怀里的人果然安静了下来,沈初韵有些怔愣的看着他,反问道:
“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
她眼里红红的,涌起浓浓的恨意,但恨的来源不就是爱吗?
顾北笙轻轻摩挲着她柔腻的脸颊,眼里染着几丝玩味:
“凭我这张脸,凭我有权有势,我要是宠着你,你就是女王,在海城就能得到女人最想要的一切。”
沈初韵冷眸打量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以为我沈初韵会稀罕这些!
顾北笙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因为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从未主动向自己要过这些,多贵的礼物她都是一副不稀罕的样子。
对这,顾北笙是有几分高看她一眼的。
那么……顾北笙突然想到了什么,俯在她的耳边,吹送了一口气,嗓音低哑地说道:
“还有我是人形泰迪,叫你欲罢不能。”
沈初韵的脸“噌”一下红透,带着几分愠怒,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炸毛小野猫的模样,最能勾起他的欲望,他眸色深沉:
“初韵,这也是喜欢的一种方式,我证明给你看。”
他越是这样不要脸的自信,沈初韵就越是抵触。
趁他将嘴凑过来的时候,她狠狠照着脖子上那个穴位,劈过去一掌。
设想中男人的闭眼倒地并没有出现,顾北笙只是闷哼了一声,有些惊愣地看着她:
“女子防身术?”
沈初韵被弄得哭笑不得,奇怪这招对他怎么就不灵了?
腰上突然被一股大力抱起,脚下悬空之际,头脑也是一阵缺氧。
“顾北笙,你又要硬来?”沈初韵恨得只能咬牙。
“我知道你喜欢。”顾北笙轻笑一声。
沈初韵差点当场气到昏厥,使劲踢腾着两条大白腿,大声抗议:
“顾北笙,你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明明是在骂他,但在顾北笙听来,就好像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他像受到了召唤,一把将她掼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沈初韵认命似的闭上眼,淡淡地来了一句:
“你快着点,我还要休息。”
顾北笙脱掉了上衣,这下脖子完全暴露出来。
沈初韵觑眼瞧着,突然明白了刚才自己是没看清穴位,打偏了,这回,不会错了。
“你抱着我点。”她娇媚的嗓音引着他。
顾北笙没料到有什么危险,像条蟒蛇一般匍匐在她身上,脆弱的脖子就在她眼角。
而女人的手臂则紧紧缠上他的脖颈,量准了穴位,抬起一手。
只听一声“呀”,男人就两眼一闭,栽倒在她柔软的肚皮上。
沈初韵装作惊讶地低唤了他两声,见男人全无反应,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
“顾北笙,一分钟你都坚持不到,还吹牛!”
沈初韵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又去前台开了一间房。
新房间的门一推开,她扑倒在床上,安心地闭起了眼。
被两个男人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
翌日,她睡到天光大亮才起来。
白薇薇已经在餐厅等急了,一见了她,带着些许担忧的语气:
“初韵,我担心死你了,手机一直打不通,昨天你叫我小心一点的,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沈初韵满怀歉意的笑笑:
“不好意思薇薇,我第一次坐游艇,后半夜才睡的,就起晚了,我们去吃饭。”
一句话里,真假参半,但她说得几乎听不出什么破绽。
两人便手挽着手,进了餐厅。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骚动,继而听到一群人恭恭敬敬地喊着:
“江总好。”
两人都循声望去,果然看见那个清俊秀逸的身影。
“是江律言。”白薇薇兴奋地拍了拍沈初韵的手,又说道:
“他说他不来的,竟然来了,我看是冲着你来的。”
沈初韵推了白薇薇的手臂一下,就看到江律言朝她们走来:
“初韵,薇薇,我昨天一直在忙,没时间去看看你们,走,一起吃早饭。”
三人便各拿了一个盘子去夹菜。
期间,白薇薇屡次把沈初韵往江律言那边挤,还时不时地怂恿江律言给沈初韵夹菜。
江律言扫视了一眼包子区,招手喊来一旁的服务生:
“去蒸笼虾饺,再送到8号桌。”
白薇薇歪着头,俏皮地问江律言:
“律言,你这是专门给初韵准备的早餐吧?”
江律言淡笑一声,并没答言。
沈初韵有些尴尬微微低头。
三人选了一处亮堂的座位,美美享用起了早餐。
白薇薇一坐下,小嘴又吧嗒吧嗒地开始讲了:
“律言,初韵说昨晚睡得不踏实,你这床品质量还有待提高。”
江律言微微拧眉,打量了沈初韵一眼。
“不是,是我第一次坐游艇,不习惯,昨晚折腾了大半宿才睡下。”
沈初韵出门的时候,已经用厚厚的粉底将黑眼圈掩盖住,还是被细心的江律言看出了痕迹。
“初韵,我给你换最好的房间,你今晚就能睡个好觉。”
沈初韵正欲拒绝,背后突然响起一道磁性的男音:
“原来沈医生昨晚没睡好。”
冤家路窄,这么快又见面了。
顾北笙意味深长的目光,烙印在沈初韵的后背上。
椅背也传来他遒劲的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