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润玉默默地感受这抹淡淡的情愫到底是什么:若无酒剑仙的玩笑,润玉都没察觉到他对赵灵儿的心情——起初,润玉对赵灵儿也只是爱护妹妹的心思,并没多想,但当妹妹提出要帮他复活细犬啸天……不由地,润玉的心跳就微微地加快,后再听到酒剑仙拿自己和李逍遥作比,润玉莫名地紧张之余,又有一丝微微地不满,似乎不大想听见李逍遥对灵儿妹妹是何等亲密友善。
或许,这是朋友之间的吃醋和妒忌罢?——润玉忽然希望灵儿妹妹只绕着自个儿转,而不是李逍遥……这种念头要不得!润玉心下一凛,赶紧地打消这种杂念:润玉啊润玉,朋友之间理应坦诚大度,怎能为了一点小事而吃味呢?
你太没有一点作为兄长的自觉了。
摇了摇头,润玉摁下那一抹情愫不想,板脸地对酒剑仙说:“越说越没无趣了。一兮兄,你若真不想去南国,直接地说出来,否则我可不会理会你了。”
酒剑仙歪了歪头,定定地打量润玉。
润玉目不斜视,淡定地让酒剑仙打量。
良久,润玉才道:“看够了么?”
“——没有!”酒剑仙习惯性地抬杠,继而拍了一拍脑袋,回过神来,赶紧地圆场,“够了,够了!那就这么约定呗?明晚我们再来找你?现在天也晚了,咱们要收拾东西,趁夜出发才不会被察觉!”
李逍遥抽了抽嘴,不置可否。
润玉则想:这也就仗着南国实力不如咱们华夏,否则无论白天或者黑夜,都会有所察觉啊!说来这南国……貌似是灵儿妹妹数百年前的故乡呢?
有心想要邀请赵灵儿前往百年后的故乡瞧上一瞧,润玉亦觉得赵灵儿年纪太少,实在不必非要冒险……蹲下身来,润玉说:
“灵儿妹妹,你也该和你的姥姥休息啦!”
赵灵儿也没多想,便朝润玉和李逍遥挥了挥手,脆生生道:“润玉哥哥,逍遥哥哥,再见!灵儿希望你们早点回来!”
言罢,赵灵儿牵上赵家姥姥的大手,与润玉等人告别。
酒剑仙好生郁闷,嚷道:“小灵儿,咋不和哥哥道别?”
“你够了。”
同时地,润玉和李逍遥用胳膊肘了一肘酒剑仙,直接把酒剑仙肘得弯下了腰。
酒剑仙道:“喂,你们果然商量好了,对罢?”
轻微一愣,润玉和李逍遥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默契地,润玉和李逍遥挪开脚步,远离酒剑仙,徒留酒剑仙左看右望,纳闷道:“喂喂,你们俩怎么走了?”
……丢下酒剑仙,润玉去找杨风。
润玉说做便说:说好要去南国抓兽化兵找证据,打脸啪啪啪,当即就找杨风说明情况,直把杨风吓了一跳。嘴角抽搐,杨风听到润玉、李逍遥和莫一兮这三人要前往南国一趟,第一反应是:
“何必在意南国那些跳梁小丑的反应?——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相信我们,我们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
润玉眨了眨眼,没料到杨风居然持反对态度。
想了一想,润玉又改口道:“我们想去南国找兽化兵……练手。”
这理由蹩脚得连润玉自身都不信。
果不其然,杨风紧接地道:“为什么要去南国?你们完全可以在国内进行实战。”
“如何实战?”润玉灵机一动,不太认同,“是让兽神将控制那群被殖入却犹不自知的普通人,让其强制地变成兽化兵吗?——这可不行!没有必要!”
杨风摸了一摸鼻子,心虚得不敢回应。
事实上,他确是那样想的:让润玉等人接触兽化兵的种类,适应适应,然后再……再什么?——杨风也没想好再什么!
总之,杨风稍不留神,被润玉忽悠了重点,迟钝地把润玉等人没法练习当成关键的问题。而且,关乎润玉等人的状况,杨风也不是主要负责人。
沉吟片刻,杨风道:“你且等一等,回头我问一问邓老……如今你们全是重要战力,没有特殊情况,不要乱跑为妙。”
润玉同意了。
于是,杨风连夜地去找邓公,将润玉等人的想法告诉邓公。
结果邓公沉思片刻,居然同意了。
杨风颇感意外。
却听邓公平静道:“这反倒是一次好机会,方便御敌于国门之外……如果所有的麻烦能在外面一次性解决,倒也不失一桩好事。况且他们作为卡巴的预选者,注定不该留在本国行动!就让他们混迹外头,吸引敌军,摸清对方战力,以便我们想出对策。另外,我也很好奇,传说的兽神将之首究竟会不会被吸引而来。”
杨风沉默地颔首。
随后,杨风又找到润玉,告诉润玉一行人,出国也行,但要千万注意安全。
润玉一行人皆都明白。
就这样,待到晚上,润玉等人集聚一处安静的角落里,即将出发。
出发之前,酒剑仙兴致勃勃地望着润玉,一副润玉赶紧化身的催促神色。而润玉盯着酒剑仙,狐疑道:“一兮兄,你的「隐身符」当真有效?”
“你变成龙,大可试一试。”酒剑仙干脆地拿出一张符纸,晃了一晃,挑眉地说,“你瞧,这就是「隐身符」,用了包管外人瞧不见你!”
润玉叹了叹气,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尾十米多长的应龙。
“真是龙呀!”酒剑仙完全不害怕,反而惊奇非常,目不转睛地瞅着应龙,还抚了一抚龙身,感受龙鳞的粗糙,并且接二连三地问,“润玉兄,你能说话吗?”
应龙:“……”
酒剑仙自顾自地得出结论,总结道:“看来不能。”尔后,酒剑仙又问:
“润玉兄,应龙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应龙:“……”
“对了,润玉兄,你现今说不了话……真是可惜,应龙最喜欢什么食物呢?”挠了挠头,酒剑仙异想天开,“要不,你带我们开一开眼界?”
应龙:“……”
应庞幽幽地望向酒剑仙,龙眼里隐约地透出一丝无奈。
李逍遥也眼皮跳了一跳。
李逍遥极有预感:假设他不约束酒剑仙的提问,指不定酒剑仙的问题会更加刁钻毁三观,他可不想见到……果不其然,便听酒剑仙冷不丁道:
“润玉兄,应龙一般会不会排泄……”
后面的话语,被李逍遥给拦下了——李逍遥伸手,捂住了酒剑仙的大嘴,满头黑线道:“酒剑仙,你别太过分了!再让你问下去,等到天亮我们也没法离开!且让润玉兄带我们飞出华夏啊?”
酒剑仙「呜呜」两声,艰难地点头。
李逍遥松了一口气,又转向应龙,小声道:“对不起,让润玉兄笑话了。”
这次,应龙的眼底又闪过一丝笑意,疑似原谅了酒剑仙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接着,酒剑仙和李逍遥相继地坐上龙背。
酒剑仙再将「隐身符」往应龙身上随便一贴……
应龙没有任何变化,而酒剑仙和李逍遥也稳稳当当地坐好,并没异样。
很好,这很正常。
李逍遥:“……”
正常才怪!
李逍遥的笑容僵住了。
盯住酒剑仙的后脑勺,李逍遥道:“酒剑仙,这就是你的「隐身符」吗?根本一点变化也没有嘛?”
酒剑仙道:“我们是没感觉,但在外人眼中,那就不一定了!别人看不着我们!”
真的吗?
李逍遥表示怀疑。
酒剑仙翻个白眼,干脆地指使应龙来一段现场表演——“应龙!腾空!飞起!”酒剑仙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指使应龙腾飞!
应龙默默地听从酒剑仙的指挥,轻盈地跃上高空,载着酒剑仙和李逍遥飞向远方……李逍遥冻得浑身发抖,惊呼连连,干脆地把脸贴在龙鳞上,以免太过招摇,被人瞧见。酒剑仙则斜视李逍遥,撇嘴道:
“瞧你这出息的!你躲什么?你应该——”
清了清喉咙,酒剑仙大声道:“我们来了!宵小之徒,快来抓我们啊!!”
声音之大,差点吼得李逍遥耳朵失鸣。
应龙适时地飞低一些。
“我们来了!宵小之徒,快来抓我们啊!”酒剑仙愉快地造作,“抓我们!抓我们!抓我们!……”
一口气地,酒剑仙喊了几十次。
奈何酒剑仙造作一次又一次,还真没被人发现!
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逍遥瞠目地瞅着酒剑仙,后知觉地想:啊!原来「隐身符」有效?!
应龙飞啊飞,带着李逍遥和酒剑仙轻描淡写地飞到南国的上空,且没被南国相关人员检测到……顺利得不可思议,应龙成功地飞入南国的某一城市的郊外,且在一、两个南国行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地降落。
夸张的是:哪怕应龙、李逍遥和酒剑仙他们穿梭人群,人群也视而不见,当真让李逍遥感觉「隐身符」之神奇。末了,李逍遥也一扫之前的刻意,用正常的声音询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如何才能抓到一只兽化兵?”
“这很难么?”酒剑仙眯了眯眼,“直接抓一个普通人,将其杀死!”
“啊?!”李逍遥瞪大双眼。
“不要瞪我!我话还没说完。”酒剑仙面不改色地补充,“倘若兽化兵真的遍布世界各个角落,那就肯定也存在南国!随便抓一人,而那人正好是兽化兵……不是将其杀死,而是威胁对方,让对方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唯有这般逼迫,对方才会不自觉地展现力量——我猜那啥组织肯定不希望人人都说兽化兵混迹普通人。”
“有道理。”李逍遥若有所思,“咱们该怎么解除隐身状态?”
“——简单!”把手一指,酒剑仙说,“瞧这「隐身符」,不是正贴着吗?只要把它摘下,就算解除状态了。”
言罢,酒剑仙伸出手来,摘下了「隐身符」。
便见偌大的空地上,倏地出现两个年轻男子和一尾……龙?!
龙?!
龙!!
“啊——啊——!!”
乍一瞧见神话里的传说物种,周围人们无意识地尖叫出声。更有甚者,踉踉跄跄地逃跑!好不容易地,有人想起要打电话报警,却是哆哆嗦嗦地抓不稳手机……兵荒马乱之际,酒剑仙走向某一中年男子,好心地替他捡起手机,好脾气道:
“这是你的手机,你是不是要拨打求救电话?多少来着?我帮你打……”
话未落音,中年男子惊恐地后退数步,连手机也不要了,尖叫:“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狼狈地,中年男子连滚带爬地跑了,活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似的。
酒剑仙起身,无语道:“我很可怕吗?”
李逍遥道:“你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你信不信,再让润玉兄施放什么威压,效果群拔?——润玉兄,来一声龙吟!”
“哞~!”
应龙仰头,龙吟声起。
明明应龙无害,众人依旧像被吓坏了似的,疯狂地奔跑不停。就没人觉得应龙是传奇生物,需要好好地呵护。
不到片刻,原来热闹的大街瞬间冷清下来。
李逍遥道:“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你才知道?”酒剑仙翻个白眼,对应龙说,“能化人形吗?”
“不必!”李逍遥说,“保持龙身威慑普通人,看普通人能不能撑下去……”
“我猜……八成撑不下去了。”酒剑仙很快地理解了李逍遥的打算,眼神也越发冰冷,“快瞧那里,有人状态不对劲了。”
应龙和李逍遥顺势地望去,便见之前的中年男子并没跑得太远,而是跑到一颗树前驻足不动,浑身颤抖,嘴角流淌几滴口水,连两眼也呆滞,弓着腰,活脱脱地正在变形当中,只差……
慢慢地,李逍遥他们亲眼地望见那名中年男子身高暴增,由一米多窜成将近三米高,身体也魁梧过了头儿,直接撑爆了衣物。就像科幻电影那般,那人一点一滴地变形,经过几轮变化,最终成了一介怪物——
没错,是怪物,像蜥蜴一般的怪物!
有着蜥蜴头和长长的脖子,身体倒与人类的躯体类似,无非是强化十几倍的放大版,让人目不转睛这头怪物是否还有属于人类的意识。
“怪物——!”
南国人很实在,见到应龙要叫,见到怪物更要叫,何况是由人类变成的怪物,简直就像末世电影一般,令人怀疑之前那人是不是感染了什么病毒之类……总之,大家比见到应龙时还夸张,其反应令李逍遥和酒剑仙十分满意。
太好了!
他们的计策是正确的:所谓兽化兵,真就遍布大街小巷,教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