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润玉等人返回茶馆的路上,润玉余光一瞥,饶有兴趣地再窥弹幕们争执不休:
『什么情况?怎么好端端的,我们华夏积分就成垫底了?』
『我们什么时候输了?——我们根本没输啊!男神不是赢了雷神托尔吗?为什么还会被扣分?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没有搞错!难道你们没注意到时光他们全都团灭了吗?』
『卧槽!视角没有转到时光他们那里,我们也没法瞧见啊!』
『可恶啊!时光他们怎地如此没用?居然会被团灭!』
『赵灵儿呢?赵灵儿不是应该学会了「观音咒」,能够奶一口同伴们,保住同伴们不死吗?』
『你在想桃子吃!赵灵儿方才不也死了吗?』
『哈哈哈哈!快看,翻车了都!果然咱们华夏选手们不如坚果国的,你们偏偏不信!现在好了罢?咱们要输了!国运马上就要减半了!还有失败的惩罚!』
『前面的,你什么意思?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祖国要是吃亏,身为祖国的子民,我们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安心!我马上就要移民坚果国了!我不再是华夏人了!』
……不知不觉地,弹幕们争执起来,并且画风越来越奇怪:伴随润玉他们团灭被扣积分后,弹幕们由原先的赞美,逐渐地夹杂一些毫不掩饰的嘲讽,似乎真把润玉他们当成了罪人——
不过,好在这些嘲讽的弹幕寥寥无几。
大多数弹幕们都在鼓励润玉他们,期待润玉他们能像赵日天一样,做到任何对手在自己面前都是菜鸡,自己会丝血反杀,笑到最后——
更有甚者,机智的弹幕们还齐齐地替润玉拟定绰号:润日天!
『润日天!冲鸭!你们还有机会!』
『对对对!千万不要放弃!加油!』
润玉:“……”
话说赵日天是谁?——润日天又是甚么称呼?
……不再理会弹幕们之间的掐架打闹,润玉目不斜视,与众人一同返回了茶馆,与邓公汇合。
彼时,夜幕来临,茶馆冷清得很,都没多少客人了。
甫一进馆,润玉一眼就望见邓公心不在焉地发呆,端着的茶碗都空了,邓公都还犹不自觉——润玉领人来到邓公的面前,小声地提醒道:
“我们回来了。”
眨了眨眼,邓公回过神来,看见润玉等人平安地归来,立即地招呼众人,低声道:“来来来!坐坐坐!都快坐下来——你们没事罢?!”
上上下下地打量时光他们,邓公惊奇发瞧见时光他们并没受伤。
作为话痨,时光清了清喉咙,代替大家回答,答道:“没事!能有什么事儿?”
润玉嘴角一抽,隐隐地察觉不妙。
果不其然,就听邓公说:“没事?——先前听润玉同志说,你们遇到危险了!吓得他赶紧过去支援你们,害我以为你们……幸好,幸好,你们全都无恙!”
众人:“……”
众人干笑几声,都不敢接话。
邓公又道:“润玉同志是如何追回你们?你们路上可曾遇到危险?”
众人:“……”
这时,众人惊觉这个问题很容易掉马啊!
怎么回答?——回答邓公「没遇危险」,万一邓公又再提起润玉说大家遇到危险,岂不是说明大家和润玉之间,总有一方是说谎的?回答邓公「遇到危险」,邓公要问大家既是遇到危险,怎么又毫发无伤,这该怎么解释?!
思及此处,众人头皮一麻,忽觉什么「印章」被抢、黄金被盗,都不是难事!倘若众人被邓公怀疑……啊!他们的行为被判定为失败,那就一切都完了!
眨了眨眼,时光嗫嚅了嘴唇,有心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咬了咬牙,时光瞅向俞亮,欲向俞亮求救!俞亮睫毛闪了一闪,沉声道:
“邓公同志,请别问了……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告诉你,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千万不要害怕。”
邓公沉默了一下,便道:“你说。”
俞亮瞄了一瞄神情紧张的赵灵儿,对邓公一字一句说:“很抱歉,我们没能保住「印章」,让它被抢了。”
邓公:“……”
邓公神情茫然,半晌才道:“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俞亮深呼一口气,重复道:“您交给赵灵儿的「印章」被抢走了!”
邓公:“……”
两眼一翻,邓公冷不丁地昏死过去!
“诶诶?邓公?邓公?!”
忽见邓公昏了过去,众人吓了一惊,连忙地扶住邓公,又喊又掐又揉,手忙脚乱,生怕邓公受激过度,就此醒不来——“怎么办?”俞亮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料到邓公会晕倒!邓公这是怎么了?!”
“让一让,我学过医术,先替他把一把脉罢?”此时,欧阳少恭出声地请求。
于是乎,众人将邓公平稳地扶到长板凳上,以便欧阳少恭出手把脉。
一只修长的手指搭在邓公的手腕上,欧阳少恭冷静地替邓公诊治片刻,轻声道:“诸位莫急,邓公只是怒火攻心,气晕了过去……歇息一会儿,邓公自会醒来。”
低下头来,俞亮自知理亏,内疚道:“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误。”轻拍俞亮的肩膀,时光小声地安慰,“都怪我们,没有护好「印章」,否则也不会气倒邓公……接下来怎么办?”
抬起头来,时光一脸茫然。
润玉轻叹,叹道:“还能怎么办?——自是等待邓公苏醒啊?”
毕竟他们倒是想联系「交通员」松江分部,尽快地上报此事,奈何他们却没有门路……不得已,他们只能耐心地等待邓公的苏醒。
谁知邓公这一躺,躺到茶馆打烊了、店小二差点把他们赶走了,邓公仍旧不醒!
最终,当第二天的太阳冉冉升起时,众人总算等来邓公的清醒了。
一夜的等待,令众人从焦躁不安,生生地扭成了随遇而安!众人佛系极了:反正再焦急也没用,这会子敌人恐怕早就霸占了黄金,就等他们被判定失败——倘若他们当真走投无路的话……
“你们……?”睡了一觉,邓公还迷迷糊糊地,脑子不太够用。
众人木然地望着邓公,默念邓公何时会爆发——
三分钟后,邓公想起昨晚听到的消息,顿时把眼一瞪,瞪向时光、俞亮和欧阳少恭,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昨晚你们说「印章」……不见了?!”
“是的。”时光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去,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邓公同志,你有什么火气,就冲我来得了!不要吓到灵儿妹妹……”
赵灵儿适时地两眼汪汪。
邓公那个纠结啊,愤怒啊,兀自地生起闷气好久,才没好气地道:“朝你发火,我算什么?当务之急,就是联系「交通员」,禀明情况……”
“然后呢?”润玉追问,“是不是需要我们把黄金追回来?”
“你们能追得回来?”邓公挑了挑眉,意外地望向润玉,“你可知当今世道有多么混乱?——你又不清楚那批黄金被藏于哪里……再者,就算你想查出黄金的下落,也得注意巡逻小队隔三差五地胡乱抓捕!”
“可是,如果找不到黄金,我们的同志岂不是没法救出来?我们的同志岂不是要面临牺牲?”润玉反问。
邓公一怔,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忽然,邓公说:“还有一个没有法子的法子。”
“是什么?”众人齐声地问。
邓公道:“设法弄到一批黄金……”
“劫富济贫么?”时光脱口而出。
俞亮沉下脸来,无语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挠了挠头,时光说:“我就只能想到「劫富」啊?——你说咋办?”
俞亮扭头,看向邓公。
邓公道:“——打造成黄金棋盘,贿赂抓捕我们同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