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
瞪着阿卡菲尔,应龙缓过劲来,努力地恢复体力,内心咆哮成河:说好的四、五天就会陷入沉眠呢?怎地没有?!千万别告诉他,阿卡菲尔被他刺激过度,一时强撑地不沉眠了呀?!
奈何应龙只会龙吟,没法口吐人语。
可恶!
漂浮高空的东方龙锁定造型像天使一般的兽神将阿卡菲尔,飞快地忆起这几天他和对方的经历:倘若把他和阿卡菲尔的对战作个比喻,那么他就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而阿卡菲尔则是二郎神……无论他躲到哪儿,都逃不出阿卡菲尔的眼睛!他躲山底,阿卡菲尔就有本事把整座大山给平了;他躲海底,阿卡菲尔也能引发海啸,吓得他赶紧从海里钻出,免得海啸把沿海城市给淹了!
甚至,他躲火山里,阿卡菲尔也能抬手,把火山熄灭成死山……
斗智斗勇的日子里,应龙充分地感受到了阿卡菲尔的强大:阿卡菲尔是地球战力的天花板,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更令润玉惊奇的是:阿卡菲尔不打算放过他,却也没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因此……
因此,当他严格地执行拖垮至上的决策,但却终被阿卡菲尔追上,并且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时,他也并没多少惧怕之意。
思索这该怎么办的同时,应龙特别想恢复人类,质问阿卡菲尔到底想对他做甚么。
余光瞥了一瞥,应龙发现自己没法逃脱阿卡菲尔的掌控,便……便索性地解除「化龙术」的状态,冷不丁地恢复人形,并以润玉留学生的身份站在地面,仰头看着阿卡菲尔——阿卡菲尔果然没对他产生敌意:在他由龙变人的过程中,阿卡菲尔并没对他攻击!
“我……不逃了。”润玉说,“你要动手,便动手罢!我不怕!”
言罢,润玉闭上双眼,从容赴死。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岂料,阿卡菲尔并没动手。
润玉怔了一怔,睁开眼来,问道:“问甚么?”
“问我为什么不杀你。”阿卡菲尔说。
润玉木然,便道:“……为甚么不杀我?”
注视阿卡菲尔,润玉心底生出一丝古怪:貌似阿卡菲尔活捉他远比杀死他的念头要强得多……敢情阿卡菲尔认识他么?
不可能呀!
润玉发誓:他以前真的不认识阿卡菲尔!
却听阿卡菲尔问:“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
哪个他们啊?
润玉一头雾水,忽又想起阿卡菲尔乃是外星人……咳~是降临者亲手调制的第一位兽神将,那他说的「他们」应指降临者?——“为甚么要问我?”润玉反问,既是不解,也是实话实说,“我并没见过他们。”
“没有见过他们?!”阿卡菲尔一字一句地说,“这不可能!——你是「龙」,难道不是他们那边特有的物种?”
润玉:“……”
不!
不对!
我是「龙」,但我不是他们那边特有的物种!!
我有名有姓有来历!我是润玉!是天帝的长子,是天界的大殿下,是司夜之神,是应龙的化身!我住在彩虹的尽头,暗林之中的璇玑宫,我来自……
嗫嚅了嘴唇,润玉想说甚么,却又甚么也没说。
艰难地咬紧牙关,润玉难得沉默,生怕坦白了,会激怒阿卡菲尔。
可惜,哪怕他一言不发,也能惹怒阿卡菲尔——“为什么不说话?!”阿卡菲尔盯着润玉,扬声地发问,“为什么要否认你是他们那边特有的物种?还是说,你也回不去了,索性就留在地球上,对吗?!”
这……这话怎么说的呀?
润玉有些懵圈,他忽然发现:他对阿卡菲尔是不是有所误解?阿卡菲尔并不是想杀他?确实,武力方面他是拼不过阿卡菲尔,但论智商和情商……阿卡菲尔好像还是孩子,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呀?——清了清喉咙,润玉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番问答,算是间接地承认他是降临者那边特有的物种。
阿卡菲尔又喜又怒又微妙,又道:“你果真是……!既是他们那边的,为何你不想着回家呢?只要你肯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们就能提高回家的机率!难道你不想报复他们,报复他们好端端地制造出了你,却又无情地抛弃你吗?”
润玉:“……”
轻微地侧目,润玉瞅着阿卡菲尔,隐约地理解了阿卡菲尔的打算:阿卡菲尔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地球人……他依旧想要追随那群降临者们?
忍不住地,润玉试探道:“你想怎么做?”
阿卡菲尔道:“原本我打算创造一支兽化兵军团,与降临者开战!为了寻找最初制造了我、又将我抛弃的降临者复仇……我一直就是为了复仇而活下来的!”
润玉很想询问阿卡菲尔:假如有一天,你完成了复仇,又该做什么呢?——率领兽化兵军团去攻击降临者么?……很好很远很强大!貌似是人类永远都没法实现的目标啊!但若实现了,人类可不就成了入侵者和迫害者?这会让后人诟病的!但话又说了回来:若以这个目标而潜心发展科技,终有一天也未尝不可能成功?
所以说,阿卡菲尔你围困我这么久,是想招揽我加入「克诺斯」吗?……润玉的心情一言难尽,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了。
答应阿卡菲尔罢,润玉他良心过不去;不答应阿卡菲尔罢,润玉他八成要凉凉了……这该怎么办呢?——强大的求生欲让润玉不敢拒绝,但也不想完全地听从阿卡菲尔的要求!心下一动,润玉倏地记起一事,先是道: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假设有一天,你成功了,成功地复仇了,接下来你会做甚么?”
“——嗯?”阿卡菲尔顿了一顿,有那一瞬间的迷茫,“我……没想过。”
我就猜到!
润玉再道:“为甚么一定要向对方复仇呢?万一对方不存在了呢?你就不曾想过要留下来,好好地生活吗?”
阿卡菲尔迟疑道:“生活?——怎么生活?”
“你可以帮人类建造新的家园!”润玉绞尽脑汁地建议,“如果你不喜欢地球,你可以帮人类造出一艘新的方舟,载人类去太空呀,去找新的家园?”
歪了歪脑袋,阿卡菲尔不以为然道:“人类?——就凭他们?凭什么?就以他们的科学,想要达到开发方舟的程度,那根本不可能!”
怎就不可能?——你这「兽化兵军团」计划也不怎么样嘛?没人愿意失去自由,受到兽神将的控制……或许将来人类会愿意,但观此刻,人类决计不会同意啊!
润玉很想翻个白眼,但他暂时不敢做得太明显。
眸光一转,润玉改口道:“诚如你所愿,若我答应帮你实现愿意,你会信任我,并将一切事务都交由我打理吗?”
阿卡菲尔愣了一愣,两眼弯弯道:“可以。”
说得非常果断,一点也不犹豫。
润玉张大了嘴巴。
喂喂~你……你……虽说用人不疑是一个美好的品德,但你也太用人不疑了吧?莫要忘记之前你杀害多少超能力者们,作为超能力者之一,你怎就相信我这超能力者会来帮你?!
再者,你就不想一想,我会如何打理吗?——取消兽化兵和兽神将的等级压制、不再制造兽化兵云云,皆是打理的范畴呀?……真让我插手这等重要环节,岂不是直接抹杀了「克诺斯」的存在?
润玉还未问出口来,一众弹幕们则齐齐地惊叹:『不愧是阿卡菲尔,真敢用人!』
『没错,没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原著里,村上征树会在后来改投阿尔菲尔麾下,并成为第十三名兽神将!』
『没错,没错!换成是我,我也愿意!颜值即正义!看着阿卡菲尔,我特别有食欲,都能多吃两碗米饭!』
『我三碗!!』
嗯?
甚么情况?似乎有他润玉没听过的小故事呀?
……收回视线,润玉狐疑道:“你不怀疑?说不定我会变卦!也许,我真不会按照你的思路来做事。”——润玉终究没能忍住说出心底话!
事实上,润玉他完全可以搪塞阿卡菲尔,直接阿卡菲尔安心地沉眠。
但他不想,也不愿,这与他的个人本性背道而驰。
阿卡菲尔道:“那好,那就让我测试你的忠心,只要你能完成我交待给你的任务,我可以考虑放权,让你顺其心意来办事,只要最终目的不改变即可。”
听罢,润玉差点咬到了舌头。
阿卡菲尔的表现,绝对是润玉他见过的最开明的统帅了。
话说甚么叫「最终目的不改变」?——说来说去,他要和阿卡菲尔联手地对抗降临者吗?可是,降临者……降临者……眯了眯眼,润玉道:
“怎么测试?”
阿卡菲尔道:“我精通「时空」的力量,可以将你送去一个地方,只要你帮我完成任务,我就相信你的为人。”
“甚么任务?”润玉平静地问。
阿卡菲尔道:“很简单,我要你帮我消灭一名降临者……当然,在那个时代,那不叫降临者,而是月星人。”
“月星人?”润玉抬头,此时白天,暂时见不到月亮!手指天空,润玉问,“你是说月球么?”
“没错。”阿卡菲尔说,“消灭一名降临者,我不但会重用于你,让你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还会奖励你——”
“奖励?”润玉越发地挑眉,“甚么奖励?”
阿卡菲尔把手一挥,便见润玉的眼前凭空地浮现一尊铜像……
是羊首兽首铜像!
润玉吃了一惊。
铜像适时地玩起消失。
“怎么样?——答应么?”阿卡菲尔狡猾地问,仿佛看透了润玉的心思。
润玉陷入思索。
伴随羊首兽首铜像的一闪而过,直播弹幕们立即地吵嚷起来,纷纷地尖叫:『哇——是羊首兽首铜像!』
『是羊首兽首铜像呀?润玉,快答应!快答应!』
『只要你答应了,羊首兽首铜像还会远吗?!』
『卧槽!是羊首兽首铜像!这东西怎么会在阿卡菲尔手里?!难怪我们怎么也没法寻到!』
『谁来科普一下,什么是兽首铜像啊?』
『科普?敢问你是华夏人吗?居然连兽首铜像都不晓得……』
吧啦吧啦地,弹幕们仍在继续地惊叹,而润玉也闭上了嘴巴,两眸定定地锁定首兽首铜像……下意识地,润玉说:
“我同意了!”
话音刚落,润玉便见阿卡菲尔松了一口气,莫名地降落于地,变成了一名穿着西服的美男子,且这美男子的耳朵尖尖的,很像西方神话里的精灵呀?
“唔……”美男子版阿卡菲尔晃了一晃身体,似要栽倒!
但被润玉稳稳地扶住。
“太好了。”美男子版阿卡菲尔缓了缓气,“忘记告诉你……其实我有暗伤,需要睡眠!我的睡眠期要来了!且睡眠期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啊!我最忌讳的睡眠期又来了……”
目光微闪,润玉暗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他们早已完成了主线任务,只是阿卡菲尔非要强撑……轻微地好奇,润玉想到:如果他再坚持一下,或是等到阿卡菲尔无奈地进入睡眠期,又或是干脆地拒绝阿卡菲尔的招揽,那会是甚么情景?
像是知晓润玉的心思,众弹幕们一致吐槽:『你会失败!会被阿卡菲尔碾成渣渣!千万不要小瞧阿卡菲尔,别以为他对你好,他就不会怀疑你……一旦你惹到他了,他绝对会亲手地处置你!详细参考例子如巴卡斯和李剡魋!还有,阿卡菲尔看出你是龙,以为你是同乡,这才对你另眼相待!』
『千万要站在我们人类这边啊!你若投奔「克诺斯」,那就达成暗黑结局了!』
『没人好奇所谓的「月星人」有点耳熟么?』
正当弹幕们讨论不休时,阿卡菲尔以闭眼的姿态,手握润玉的,来了一招「移动」,瞬间就让他们从地球的这头移至那头——
环顾四周,润玉瞳孔一缩:这岛……这岛有点像传说的西拉岛呀?
毕竟润玉的面前,不但有恐龙慢吞吞地走过,还有美……美人鱼在礁石上晒太阳!
美人鱼?!何等眼熟!
润玉:“……”
润玉甩头,赶紧地抛开昔日他在家乡泡尾巴的画面。
低下头来,润玉心知肚明地询问阿卡菲尔,问道:“这是哪里?”
阿卡菲尔困意连连地道:“西拉岛!带我进入西拉岛神殿!”
西拉岛神殿?
是弹幕提到过的西拉岛神殿么?
若有所思地,润玉便带着阿卡菲尔往前走去。
然后,润玉和阿卡菲尔真就来到一座神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