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赶忙起身将殷元绛给拉到了殷老爷的跟前,殷元绛皱起眉头,不知为何爹要管宋家的事情。
“爹,宋家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在这里忧愁个什么劲?”
殷元绛出声询问,殷老爷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她,又重重的叹息一口气。
“元儿,这事情没有你说的这样容易,我们两家是世交,再说你也知道,以前你爹我被宋伯父帮衬的事情,人不能忘本,这总归是要偿还,还有就是,爹为何要与宋家交好,也是因着宋文邕进了乡试,这榜单还没有放出来,总归是不能够闹太僵!”
殷老爷讲述自己心中的顾虑,又敲打了殷元绛几句,今日府上的事情他已经知晓,对殷元绛的做法很是不满。
殷元绛这才想起,宋文邕却是是进了乡试,可是谢敛心也进了,若是说爹在同时对两人下注,怎么就不能抛弃宋文邕?
“爹,我知道你是作何打算,可是你怎么就能够保证宋文邕一定能中榜,就算中榜,不谢公子也在内,我们从来没有亏欠过宋家,也不存在跟宋家闹僵,你为何还要想如何救出宋文邕?”
殷元绛可是不想掺和宋家的事情,好不容易将宋文邕送进去,她可是巴不得对方一辈子都出不来。
“元儿,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简单,爹原本以为你长大,能够明事理,怎么你还是看不通透,这两家的情谊不是说断绝就能断绝,何况我和娘还听说,巡抚大人也去探望过宋文邕,说明他还是认这个门生。”
殷老爷这句话倒是一下子让殷元绛明了,不过殷元绛有些疑惑,巡抚应该是知道了宋文邕与黄万德有勾结,怎么还愿意承认宋文邕这个门生。
难不成宋文邕真就天生好命?这样算计折磨都不能够抵挡住他的气运!
“爹,这件事情是我处理莽撞,不过宋文邕是被巡抚大人亲自押送进牢中,只怕是我们再努力也是无法。”
殷元绛想要用巡抚来让自家爹打消这个念头,这趟浑水可是不好掺和。
“元儿,你能够明白爹的苦心就好,宋文邕的事情,爹来处理就行,我已经让庆伯去跟宋家说道这件事情,巡抚大人既然去牢中看过宋文邕,也就说明还有一丝希望,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殷老爷站起身,慈爱的目光看着殷元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爹,那既然无事,我就先回房去。”
殷元绛压制住心中对宋文邕的恨意,她知道想要彻底让宋文邕这个人翻不了身,还需要更长时间的谋划,不能自乱阵脚。
殷夫人看着殷元绛离去的背影,有些嗔怪的捶打殷老爷几下。
“你瞧瞧,都是你方才为了个外人说话太重,元儿肯定心里不好过,哪有你这样当爹!”
殷夫人眼神里满是心疼,殷老爷心中也好不到那里去,从小到大,他可是连句重话都没有对殷元绛说过。
只不过终究是呵护着长大,害怕日后让殷元绛吃更多的苦头,只能先给她说说这其中的人情世故。
“那就劳烦夫人,代替为夫去宽慰宽慰元儿几句,为夫还得去忙要紧的事情,这马上乡试的榜单就要出来,可是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错!”
殷老爷面上带着笑意,求着殷夫人,殷夫人冷哼两声,朝着殷元绛院中走去。
屋内,巡抚正在看着今日堂审的供词,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巡抚大人,县丞大人差小的来问话,这再过不久就是乡试放榜,不知道您是等放榜后再启程,还是不日就要启程回京都去?”
门外小厮恭敬的询问,屋内久久不见回答,他面色焦急等候。
半晌后,巡抚打开房门,沉声回复,“让县丞准备一份锦州城内参与乡试学子的名册我给我,并且将平日这些学子的情况也一并附着在上。”
小厮得了消息,躬身行礼匆匆离去。
巡抚想到还被自己关在牢中的宋文邕,这人的文采他确实是见识过,他要是在乡试中能够中榜,自己有这样一个门生倒也不是不成。
“宋文邕啊宋文邕,就看你这次运气如何。”
巡抚低声轻语两句,准备进屋内,又停顿了脚步,转头对小厮招招手。
“去跟牢中的人传句话,让他们都好生照看宋文邕,但不能够暴露是我的嘱咐,听明白没有?”
小厮连连点头,“小的都听清楚,巡抚大人您放心,准能给您办好!”
大牢中,宋文邕蓬头垢面,他趴在小窗口看着外面的明月,一片悲凉在心头。
“宋公子,开饭了!”
狱卒一反常态,居然好声好气的叫人,甚至还专门提着食盒进来。
宋文邕有些不知所措,他呆愣愣的走向牢门,双目无神的盯着狱卒。
“狱卒大哥,你是在叫我?”
“哎哟!这句大哥可是不敢当!宋公子你就别折煞我,以往都是我跟您开玩笑,您也别忘心里去,这不是带了些好吃好喝,来犒劳宋公子!”
狱卒一边谄媚的对宋文邕说话,一边将食盒打开,里面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还有一壶好酒,可是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宋文邕眼馋。
宋文邕吞咽了一口唾沫,面对狱卒如此反常的态度,还有这丰盛的菜肴,让他内心升起恐惧。
“狱卒大哥,你老实告诉我,这不会是最后一顿断头饭吧!”
宋文邕睁大的双眼里满是惊恐,他颤颤巍巍的往后退步,不敢上前去吃这些东西。
狱卒则是噗呲笑出声,“宋公子,您真是会说笑,这怎么会是断头饭,是兄弟几个特意孝敬您,给您从外头的酒楼带了来,您快趁热尝尝看!”
越是这样热情,越是让宋文邕心生疑虑,他猛的摇头,不敢接受这莫名的好意。
“宋公子,你别怕啊!瞧我吃给您看,我悄悄跟您说,这是上头人的吩咐,您就好好受着就成!”
狱卒左顾右盼,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敢小声跟宋文邕嘀咕两声。
“上头人吩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