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殷元绛一早就来到了镜花水月与姜芜商议。
“东家,都按照你的吩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你看什么时候把铺子开张起来?”
姜芜可是期待已久,眼神里都透着期待的光芒瞧着殷元绛。
殷元绛查看了进货材料的账目,还有这些时日的开销,又检查了铺子内的装潢,很是满意的点头夸赞。
“不错,这铺子交给你打理,我着实放心不少,我到底是闺阁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日后还得多多劳烦姜姑娘。”
姜芜浅笑,面露喜悦,“东家说笑了,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分内事,东家眼光好,挑的东西也都是上乘,我不过就是帮忙掌眼罢了。”
两人洽谈片刻,姜芜将殷元绛送到门口。
“东家,这铺子验收好了,接下来就是挑选个黄道吉日,不知道东家是打算自己着手,还是让我来?”
姜芜仔细的询问,这事情可是马虎不得,她俩是合作不错,可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无妨,这件事等我挑选好后,再找人知会你,别站在风口处了,回去吧。”
殷元绛适时的关切了一句,让姜芜感觉内心暖暖,果然她没有跟错人。
回到殷府后,殷元绛忽的想起星影月华初次见到谢敛心的时候,似乎他们三人都有些奇怪。
“难不成他们有何事瞒着我?”
殷元绛在脑中搜索上辈子的记忆,没有能想到这三人能够有联系,难道是她重生后,这些时日的相处,将原本的轨迹给改变了不成?
想到这里,殷元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握紧手中的茶杯。
上一世的苦难悲剧,她这一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不论是否被改变,她都不会认输!
“小姐,星影来了。”
玉棋将星影带了进来,殷元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淡然的抬眸看向来人。
“姑娘,这是前几日 你说要的东西,你看看可还行。”
星影将一个小布包放在了殷元绛的面前,可对方却没有第一时间查看,反而上下打量起来她。
“星影,我突然想起有一桩事情要去请教谢公子,不如你随我同去一趟。”
殷元绛刻意咬重了谢公子二字,想要观察星影的神情,可也瞧不出些许的不同。
“姑娘的吩咐,星影自然照做,可需要带些东西去,我好去准备。”
星影恭敬地询问殷元绛,对方却被这话问的有些懵神。
殷元绛轻声咳嗽清了清嗓子,眼神瞥见了一旁本来是为三哥准备的文房四宝,现下正好为她解围。
“就那套文房四宝吧,我记得里面有块延珪墨甚好,谢公子写得一手好字,让他为镜花水月提上一幅字联。”
殷元绛一口气说完,不带脸红心跳,面色镇定自若,可脑中早就炸开,圆谎可真累人。
主仆二人来到积松苑,陈立拿着扫帚清扫院子内的枯叶,瞧见二人,眼力见的放下扫帚,上前询问。
“殷姑娘今日怎么得闲来积松苑,可是有要事寻公子,我这就去屋内通传。”
陈立知道自家少主对殷元绛不同一般人的态度,跟她说话都殷勤不少。
殷元绛还想嘱咐几句,让他不用急切,人已经自主的朝着屋内而去,倒是将她主仆二人给晾在院中。
凉风习习,卷着地上的落叶漂浮在空中,院中布置清冷,更是显得有些萧条。
“殷姑娘久等,谢某御下不周,让殷姑娘在院中受寒,快快请进。”
谢敛心抬眸正巧对上殷元绛一双水灵的眸子,她穿着一身蜀锦缎袄子,百花碟舞下裙,站着枯树下望着他。
那清澈的眼神,柔和亮丽,让谢敛心心头有股异样的悸动,但很快他就错开了目光。
房间内,殷元绛将自己的来意说明,谢敛心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愿意代劳。
“陈立,还不去给殷姑娘泡茶。”
陈立呆呆的站着谢敛心身侧,被点名才恍然大悟,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星影将文房四宝拿了出来,果然殷元绛说起过得延珪墨,一下就吸引了谢敛心的目光。
“延珪墨,这可是好东西,听说它做工极其繁杂,一两难求,殷姑娘送这份贵重的礼来,谢某倒是有些无功不受禄了。”
谢敛心将那一方延珪墨小心的取出,仔细端详起来,与他说话的态度截然相反,倒是有些爱不释手。
殷元绛莞尔浅笑,“延珪墨以松烟,珍珠,龙脑,白檀,鱼胶为原料,做出来的墨坚硬如玉,还带着香气,好墨也需要有伯乐才行。”
谢敛心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不再推辞,将延珪墨放置在案上,开墨研磨起来。
“殷姑娘,请用茶。”
陈立将茶放在殷元绛身侧的小几上,又对着星影使了个眼色,两人退了出去。
谢敛心笔力强劲带有锋芒,在宣纸上如游龙走形,加上延珪墨的加持,写出来的字俊逸超脱。
“好字,早就听闻爹爹夸赞谢公子笔锋苍劲,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殷元绛毫不吝啬夸赞谢敛心,而后又与他寒暄了几句,忽的将话锋一转。
“说来也是巧,我认识一位友人与谢公子倒也算是同乡,山大侠为人正直,豪侠仗义相助我大哥,将他从山匪中解救,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谈话间才知道他也是泗河城淮水村人。”
殷元绛缓缓道来,眼眸悄悄抬起瞥见谢敛心的脸色,想要瞧出端倪来。
谢敛心将最后一笔写好,把手中的狼毫笔放下,这才面带浅笑看向殷元绛。
“如此说来,我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有机会还需要殷姑娘引荐,让我去叨扰下同乡人。”
殷元绛见谢敛心应对自如,心中泛起了嘀咕,是自己试探太过明显,还是他真不知情?
但她明明让星影去查探过大哥走镖遇见山匪,是否有幕后指使,可星影一直未能探查到半点消息,连突然出现的山大侠,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一般。
“殷姑娘?殷姑娘可是在风口久站,身体有些不适?我看你面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