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绛将人悄悄安排在了殷家的庄子上,叮嘱庄子上的管家将他小心看护,不要让人发现了他的行踪。
安排好一切后,殷元绛才顿觉松了一口气,如今局势的利弊一目了然,她占了上风,想来是时候给黄万德来上致命一击,让他也尝尝殷家这些时日所受的苦楚。
德兴楼,黄万德看着山匪送过来的信,愤怒不已。
“这些山匪真是好大的口气,想要让我与他们一直来往做私盐的生意,真当我黄万德是好欺负的孬种!”
黄万德发泄一通后,又想到了黄枕恒还在他们手中,心绪越发烦躁起来。
“会长,公子做事还算严谨,既然不是头一遭,那山匪突然抓住公子,想来肯定是有人在其中使坏,我派人去查明了原因,说是货物被截获丢失,这才绑了公子,想让会长再送一批货物过去。”
管家将自己查明到的消息一一说明,黄万德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他思索片刻。
“你现在带人去私盐场,看看那女人跟小子还在不在。”
黄万德不是傻子,经过管家这么一提点,怀疑对象一下就锁定到了殷元绛身上。
这殷家也只是走商之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本事,敢去截获山匪的货物,这倒是让黄万德又陷入了死胡同。
不多时,管家就回来,将那两人不见的消息告诉给了黄万德。
“果然,恒儿这是被算计,殷元绛你想让我黄家断了香火,那我就回送你一份大礼,你去请宋文邕过来。”
黄万德这下坚信,只要给殷元绛施压,对方一定会忍不住来找他谈判,到时候他不仅不会被威胁,还能够一石二鸟。
宋文邕这些时日可是风光,人人都上赶着巴结这个巡抚门生。
“宋公子,外头有位老者找你。”
店小二轻声唤着还在与人推杯换盏的宋文邕,对方喝得有些醉意,摇摇晃晃走过来。
宋文邕在店小二的搀扶下下了楼,管家与店小二一同将宋文邕给送上马车,朝着德兴楼而去。
等到宋文邕小憩酒醒后,这才发现自己早就不在酒楼,狐疑的看了眼四周。
“宋贤侄,你如今可是让人好找,只能将你请来,莫要见怪啊!”
黄万德低沉的笑声从屏风后传来,让宋文邕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些时日黄枕恒都没有找到过他,宋文邕喜欢附庸风雅,如今有了巡抚做靠山,也不在意小小商会,但黄万德今日的唐突,倒是让他心绪不宁。
“我听闻宋贤侄与殷家是世交,这次的事情不知道宋贤侄怎么考虑?”
黄万德拿捏不稳宋文邕对殷家的心思,只能试探性问话,悄悄观察对方神情。
宋文邕眼珠子提溜转动,浅笑回话,“殷伯父待我极好,不过尊师教导说过,不能够徇私舞弊,这件事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贤侄果真是当官的好材料,还未胜任已经是领会其中奥义,日后定当是清廉父母官,不过巡抚大人到底不能长久在锦州,宋贤侄要是想仕途之路安稳,还是需要有帮衬才行。”
黄万德说话很是明显,宋文邕听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默默思索起来。
宋文邕本是想要让殷元绛来求自己,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去走动关系,就算不能将殷宿给救出来,也能够在殷家人的心中留个好印象。
这仕途之路要花钱的地方可是不少,宋文邕还是惦记着殷家是商户,财富能力强。
“宋贤侄我这里倒是有个好主意,能够让你人利双收,就是有些冒险,不知道宋贤侄可有兴趣?”
黄万德见宋文邕犹豫不决,也就知道对方也是心动,赶忙乘胜追击将自己的想法给抛了出去。
宋文邕对着他拱手行礼,“黄会长但说无妨,都说富贵险中求,今日在下也就学着古人试一试。”
黄万德看着宋文邕的目光里带着赞许,果然是个能屈能伸之人,还有一股子狠劲,这样的人作为接班人再好不过,可惜黄枕恒就做不到这些。
“宋贤侄,你想一想,一个女子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依附于男子?”
黄万德没有明说,只是提点了宋文邕几句,还有意无意的提及到牢中的殷宿。
宋文邕脑子飞快转动,半晌后了然笑了笑。
“黄会长不愧是掌管商会多年,一开口说的话就是让人需要的细细领悟,只不过我进去大牢让师长知道只怕是不太好,这件事情还是从长再议吧。”
宋文邕说完话,也不理会黄万德的挽留,寻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去。
管家看着宋文邕离去,眼神里满是担忧,询问黄万德,“会长,这宋公子是何意,他不是已经答应,怎么又突然反悔,这下公子可怎么办?”
黄万德倒是不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让管家看得是一头雾水。
“你放心,这宋文邕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只不过这人是谨慎过头,他先答应再拒绝,也是不想撕破脸面,而且也害怕落人把柄,被我们威胁,果然是个好苗子。”
黄万德对于宋文邕的赞许毫不吝啬,不过眼神中还是掺杂了些许的忌惮,这人太过诡辩,只怕是不好掌控,与他为友为敌,都是不好的选择。
殷府内,殷元绛盯着为殷夫人熬制的参鸡汤,正要让玉棋送过去,就看到殷秀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元儿,不好了,大哥出事了!”
殷秀神色紧张,将自己才得知的消息告诉给殷元绛。
殷元绛听后眸色一变,手心不由自主攥紧,“不是说一直没有找到走私的证据,只是有货物,怎么会对大哥私自用刑?”
这牢中殷元绛有眼线,自然别人也有,想到自己报复黄枕恒,德元的劝说,让她心头忌惮。
“这事情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只是韩大哥带了消息过来,大哥现在昏迷不醒,县丞还不松口,不让就医,这可如何是好!”
殷秀一拳头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只恨自己不能够为家中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