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看向跪在地上的司徒季,对于司徒大人,白梓自幼听父皇说过他的故事,知其品性。
“爱卿请起。”
“老臣谢皇上。”司徒季向其叩首才缓缓起身。
不知为何,白梓最近总觉得司徒季看起来苍老消瘦许多,像是有什么心事。平日他总会找自己议论朝政,谈论国学,这几日像变得生疏了,早朝之时也不怎么言语。
白梓很是担心司徒季家中又出现了什么变故,这才将他唤来,想要问个清楚。
“大人请坐。”白梓挥了挥袖子,示意司徒季坐在自己旁边。
司徒季自始至终都谦卑俯首,未曾抬头看皇上一眼,似是少了往日刚正不阿的锐气。
见司徒季不语,白梓问道:“大人可有心事?”
司徒季心中一颤,微微愣神,“谢皇上挂念,臣没事。”
司徒季脸上的变化白梓尽收眼底,“若有心事,大人但说无妨。”
片刻,司徒季缓缓抬头,向皇上看去,“臣女司徒祺涵近日参与采选,入了宫里。”
眉尾轻挑,白梓知道,司徒季膝下仅此一女 ,没想到竟舍得将女儿送入宫中,按司徒季的官职来看,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断然不需借用女儿谋权上位。
难道是是他女儿自己吵着非要进来,然司徒季舍不得。
“司徒爱卿若是对女儿眷念,朕大可下旨,让其还家。”
司徒连忙跪下,“臣女自幼丧母,生性顽劣,臣未能对其好生管教。前段时日,她听闻宫中采选之事,非要参与,老臣无可奈何。”
“无妨无妨,让她在宫中玩耍几日,改日殿选,朕将她剔去便是。”
司徒季听闻,连忙叩首,“臣请求皇上,一定将臣女司徒祺涵纳入后宫。”
皇上,老臣为救祺涵,实属无奈,他日定当以死谢罪。
“哦?”
自己竟猜错了司徒季的想法。
“祺涵以死相逼臣才让她入宫的,皇上若将她剔去,她定会再做傻事。臣,不想失去女儿!”说完,司徒季竟老泪纵横起来。
“爱卿你先起来再说。”白梓见其情绪失控,连忙起身将他扶起。
司徒季扶着皇上的胳膊,泪水依旧没有止住,“臣女生性顽劣,皇上千万不要相信她!”
“朕知道了。”白梓并未在意司徒季说什么,只想快点止住他失控的情绪,作为两朝元老,在金玄殿中哭闹,实在有失体统。
“爱卿,朕先命人送你回去。”
“千万不要相信臣的女儿!”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送司徒大人回去。”
司徒季走后,金玄殿恢复往日的平静。
白梓扶额,宁负佳丽三千,也不负他一人。反正自己有洛儿就够了,对谁都不会宠幸,日后随便给司徒女封个妃子便是。
留仙阁。
“璃王,这位是皇上特意请来教授您礼仪的先生,皇上特意定的五月二十八,您生辰那日,便是行冠礼之时。”
跟在宦官身后是一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墨绿衣裳,留着长长的黑色胡须,眉眼细长。
“在下沈拓,参见璃王。”
那人走到白洛面前,便跪下行礼。
白洛一只手捧着金丝雀,一只手替那小东西顺着毛发。
“先生请起,本王愚钝,还请多多担待,今后就辛苦先生了。来人,赐茶。”
“谢璃王。”
沈拓起身,从下人手中双手接过茶盏,揭开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紧接着细细抿了一口。
真是个讲究人,日后定是个恪守成规的老古板,白洛在心中想着。
将金丝雀放回笼中,从兰鸢手上接过湿毛巾擦了擦双手,白洛抬了抬衣袖,“先生请。”
二人进了正厅,双双落座。
“按习俗,及冠之礼本应于每年二月举行,然璃王身份特殊,皇上切而行之,故,断不能与贫民苟同。”
皇上切而行之,这才是重点吧。白洛知道,冠礼无非是男子成年的代表,男子行完冠礼,便是成人了,可以婚嫁。
然白梓早在此之前就让自己丢了身子,做了越界之事。这么堂而皇之的要自己行及冠之礼,也只有皇家才干的出来,无非是想让自己快些成年,顺理成章的进行不可描述的事情。
“及冠之礼前三日,宫中会用筮法选出大宾主持冠礼,然后选出一名冠赞协助仪式。”
真是麻烦,白洛撇撇嘴,心中默默抱怨。
“因先皇仙逝,太后不参与冠礼,璃王需在皇上面前行完冠礼,再对其叩拜。”
沈拓见璃王的样子,便知他对此事并不上心,然此事确为大事,若非今日宫中在忙碌选秀一事,定将璃王的冠礼放在首位。
“璃王,臣之所言,您当句句谨记。及冠之后的礼仪与行冠礼前的大不相同,臣会一一教导璃王。”
白洛不耐烦得看了眼窗外,细声嗯了一下。
有学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间,还不如炼几颗丹药玩玩。听这种啰啰嗦嗦慢慢吞吞的人讲话,真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