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鸠依旧死死拽住皇上,不依不饶,绝对不相信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不动心。
白梓长叹一声,尽力压制恼怒,“朕的话,不管用了吗!”
承德见状,急忙给锦凡使了个眼色。锦凡将这两日娘娘对圣宠的期盼看在眼里,皇上不愿留下,自己也只能干着急,但总不能视总管大人的命令于不顾。
锦凡连忙上前将娘娘拉开。
“皇上……”
灵鸠挣扎未果,坐在地上满眼的绝望。
白梓冷哼一声,头也没回的走出庄颐院。
“是你,都是你坏了本宫的好事。”
皇上走后,灵鸠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指向锦凡,就是她拉开自己,若非她,皇上定会留下。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娘娘会将罪过怪罪到自己头上,锦凡扑腾跪地,低着脑袋,拼命摇头。
“娘娘,不是的娘娘,奴婢也是奉总管大人的命令,方才总管大人……”
话音未落,突觉脸上一阵刺痛,刚抬起头,又见一巴掌从另一边挥来。
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双颊火辣辣的。
“掌嘴!”
灵鸠站起来,看向锦凡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好看的皮囊此刻被气得极为扭曲。
一旁的宫女听闻娘娘命令,一刻也不耽搁,上前便将巴掌扇到锦凡脸上。
前几日便见她不顺眼,此女当上庄颐院管事宫女后更为嚣张,既然娘娘发话,众人自当不会客气,咬牙切齿的扇着,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接连落在脸上的巴掌,已使锦凡双颊疼得麻木,心中恨意油然而生。
司徒祺涵,你对我锦凡的侮辱,他日我定当千百倍讨回。丽妃?司徒家?那又如何……锦凡握拳,左手拽紧自己的袖口,嘴角微微上挑。
白梓回到金玄殿,本已卧于龙塌,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闭眼,脑中便全是洛儿的样子,他笑的样子,他哭的样子,他开心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
想起陈太医所诉,此症不治,若再度复发,重则长眠不醒。
白梓脑海中只剩白洛满面病容,洛儿躺在床上饱受病魔折磨的模样挥之不去。
“承德。”
守夜的两个宦官正靠在架子上打着瞌睡,突闻皇上的声音,猛然睁眼,皇上竟然起来了。
“禀皇上,总管大人休息去了,皇上若有何事,吩咐奴才便可。”
白梓这才想起,承德也随自己累了一整天。
“朕不睡,你伺候朕更衣。”白梓说完,又向另一宦官看去,“你去给朕找一批高僧过来,要他们在宫中念经,为璃王祈福。另外,通知御膳房,璃王一日不好,朕便一日食素,直到璃王好起来。”
清祥园。
太后坐在床边,满目慈祥。
“母后,儿臣若能渡此劫难,定要去清平寺请柱高香,念几日佛经。”
“我儿心怀佛祖,佛祖定会保佑我儿。”
不出差池,两日便能痊愈,到时立刻出宫寻找安雨恒,一刻也不能耽搁。
炼造一阶活气丹迫在眉睫,寻找主药固然重要,但时间紧迫,自己必须在五月二十八的及冠大典之前赶回来。
不知被扇了多久才被叫停,锦凡双颊肿胀,嘴角还挂着丝丝血迹,耷拉着的脸上,似笑非笑。
“时候不早,将她拖进柴房吧,省得本宫看着碍眼,珊瑚,日后你接替她的位置。”
“谢娘娘。”珊瑚连忙跪地谢恩,今日运气极好,想不到大宫女的位置会落到自己头上,瞧那叫锦凡的贱人,下午还趾高气昂,现在就被打成猪头模样,还真是活该。
宦官从外面进来,将跪在地上的锦凡拖出去。
柴房的木门打开,锦凡被两个宦官推进去,宦官走后,挂着锈迹斑斑铁锁的柴房木门被锁得死死的,周围灰尘满布,入了初夏,无需锅炉供暖,此处早被废弃。
木门并不怎么扎实,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锦凡举起胳膊,看向自己的袖口,狂笑不止。
司徒祺涵,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东西会被我锦凡发现。
昨夜司徒女正因惠妃一事恼着,自己去给她关窗户,恰巧见窗边一白鸽。本想赶走,却见白鸽腿上的纸条,将那纸条拿下,白鸽便飞走了。
当时自己还蠢着想将那纸条给她,哪知这司徒女怒气正盛,自己不敢言语,便只好先行保管。
夜晚好奇,打开一看,上面写得竟是云翰国的文字,最后的落章,与司徒女随身佩戴的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那玉佩,司徒女极为爱惜,放在身上寸步不离,哪怕入眠都会压在枕下,定是极为重要之物。
云翰文字,自己见过,虽读不懂其内容,但若将此纸条公之于世,司徒女必定坐实了与云翰余孽私通的罪名。
只要纸条尚在,扳倒司徒女,只是时间的问题。
次日清晨,陈太医携丹药前来,亲自将丹药喂到璃王嘴里。
昨夜便是听着经文入睡的,皇上为治愈璃王,简直是想方设法,曾经从不见皇上相信鬼神一说,自皇上登基以后,请僧祈福更是闻所未闻,可偏偏昨日为璃王开此先例。
只希望这祖宗吃了神丹妙药早点好起来,要不然,皇上就要将整个寺庙都搬进宫里了。
母后与夏荷正在佛堂念经,此时房中仅自己、兰鸢、陈太医三人,白洛吃着丹药,就像嚼着糖丸一样,索性双手抱头,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
“璃王,您这……”陈太医早想好好问问,见璃王此刻毫无顾忌,忍不住想说出心中的顾虑。
“陈太医,本王要喜子给您的丹药,想必您已经吃了,如何?”白洛挑眉,哪有半点生了大病的样子。
“极好。”陈太医抬手摸了摸鼻尖。
“嗯,你若还想要,本王那多得是,日后你来留仙阁随意拿,本王还想请教太医草药医术之道。”
多得是,随意拿,璃王就这么一说,可将陈太医吓坏,“臣才疏学浅,在璃王面前班门弄斧了,当不起请教二字,恕臣冒昧问一句,璃王此症有意为之?”
白洛放下翘起的双腿,将脸上的嬉闹之意收起。
“不瞒陈老,本王遭此症缠身多日,但已用三阶活气丹刻意压制,故不显病态。虽说如此,但此症若不尽早治愈,本王便总会有压制不住的那日,倒时只能一命呜呼。”
听闻璃王所言,陈太医面色凝重,璃王所诉不假,经脉紊乱,大气尽失,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