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谁若再讨论关于司徒季和灵鸠的事情,军法处置。”楚云宣说完,看了看手腕上被烈火灼烧的溃烂伤疤,转身朝营帐内走去。
床榻上的女人尽管被去了枷锁的束缚,却连翻身的力气都使不上。
司徒祺涵的命可以说是楚云宣从鬼门关里拽回来的,每日都用价值连城的名贵丹药吊着用最金贵的创伤药养着,这才将性命捡回来。
每日都要被那男人扒开衣物处理伤口,这般的羞耻的举动对于司徒祺涵来说无非说是一种煎熬,真恨那一刀未将自己捅死,真恨那大火没将自己和楚云宣活活烧死。
也不知那日的玄衣男子能否活下来,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带给爹爹,爹爹是否凤天请罪并将真相公之于众……
从未见过皇上此般憔悴,开门的一瞬间夏荷愣住,白梓不顾一切地朝院内跑去。
“宫中出了些事情,皇上泪珠子落了三日,怕是眼眶子都要干了。”承德看了眼皇上走远的背影,撇嘴摇头。
夏荷满目怜惜,却同太后一样对璃王已故之事一概不知,以为公公是指法场之事。
“先进去了。”夏荷说完,合上大门,朝太后房中走去。
正要步入屋中,却见皇上从房中低头走出来。
这就要走?夏荷眉心微促,对皇上的做法很失望。
“皇上向来提倡百善孝为先,您是否要留下来照顾太后。”
白梓耷拉着脑袋,面上神色复杂,“夏荷姑娘,朕愧对母后,若母后醒来看到朕,说不定会把病气得更重。”
母后是因为自己所犯知错才气晕的,白梓不忍看母后,也不知道如何与她解释,与其说是愧对,不如说是在逃避。
听闻皇上之言,夏荷眼底的怜惜之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等太后醒来,奴婢自会将皇上的意思一字一句转达。”
白梓不语,母后昏迷若放在曾经,自己定会没日没夜悉心照料,然如今内心已是麻木,似乎习惯了痛楚,逃避就是很好的解脱。
眼睛看着挡风玻璃,手中握着方向盘,心思却都放在昏迷时的记忆上。
那种虚无的东西,也不知是真是假,回想起他温热的唇畔,白洛小心翼翼舔了舔嘴角,对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滋味好生眷恋。
穿过燕京最繁华的CBD区域,奥迪A8从高架桥上跑下来。纸醉金迷坐落在燕京寸土寸金的地段,虽被林立的高楼环绕,却以五层的哥特式建筑出类拔萃,与周身格格不入。
虽尚为白昼,纸醉金迷的门口却停有客人们各式各样的豪华跑车,车子价格多在百万以上,白洛所开的奥迪A8放在此处实在不够看。
找了个位置把车泊好,二人从车上下来。
“来过吗?”
青年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眉尾轻挑。
白洛摇头,常年待在江城的特训营,每次来燕京都是领任务或受表彰的,纸醉金迷自己只在高架桥上远远观望过,哪有时间进来鬼混。
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青年接连道,“我现在带你进去,你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熟悉建筑构造及人员框架。”
还未走进大门就见到门内两侧旁一字排开的迎宾小姐,火爆的身材穿着统一的黑色包臀裙,知性而性感。
“老板好。”
白洛跟在青年身后大步走入,两旁齐齐亮着女子甜美的嗓音。
纸醉金迷的一楼大厅内金碧辉煌,三米长的圆形水晶吊灯折射着两旁油画上的色彩,在金色的世界中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顾先生,您的其他朋友在三楼包间等待。”
领班模样的女子见到二人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领班很自觉地在前面带路,正要朝电梯的方向走去,青年却道,“走楼梯吧。”
说完,青年转头看向白洛,“这是金玲玲女士,纸醉金迷最美丽的领班;玲玲,这是我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白洛。”
对二人相互介绍一番,说完正好上到楼梯的拐角处,青年突然将这个叫金玲玲的女子一把搂住,锁喉吻了上去。
白洛撇开眼神,脑中不由联想起自己与某男子同样污秽的画面,双颊绯红。
唇分,青年细声道,“亲爱的,电梯里边儿有监控。”说完便将手从金玲玲臀部松开,又向楼上走去。
这个楼梯再往上走便是纸醉金迷的客房和足疗室,若想进三楼的KTV包厢,必须从二楼另一楼梯走入。
从眼前的大门推门而进,像是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嘈杂的歌舞声震耳欲聋,门内是不夜城的酒吧。
浑浑噩噩的灯光下,舞女们踩着DJ的节奏,舞姿热情而又奔放。卡台上相拥的男女,放下了都市生活的枯乏,沉溺于灯红酒绿。
吧台里的调酒师拿着打火器,点燃一杯名叫地狱之岩的红色鸡尾酒,惹得围绕在吧台旁的妙龄少女拍手称赞,看得出来女孩鲜少来酒吧,然不远的卡台区坐在沙发上拒绝酒保推销的女子就显得太过轻车熟路,一看就是常年混迹迪厅的夜店老手。
穿过舞池终于来到通往三楼KTV的楼梯,比起二楼,三楼明显安静许多。
走廊并不宽,保洁正推着车子欲从刚收拾好的包厢中出来,看见来人连忙止住脚步让客人先走,各行各业都一样,顾客就是上帝。
七弯八拐的走到一个并不起眼的包厢门口,金玲玲垫脚亲了青年一口便转身离开,青年推门,一阵五音不全的歌声从包厢中传出来,二人走进去。
声音并未二人的到来而戛然而止,众人朝二人看去,白洛目光扫视众人,点头示好。
好歹和国安合作过,今天在座的四男一女中竟然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白洛心中一阵失望。
找了个地方坐下,身边紧挨着的女孩向白洛抛了个妩媚的眼神,倒了一杯伏特加递给白洛。
见那眼神,白洛心中汗颜,接过酒,屁股往外挪了挪,刚刚见青年调戏领班,现在又被女孩勾引,国安的这群人都这么开放吗。
女孩与白洛年龄不相上下,长相欧美,穿着紧身露脐短袖和机车皮短裤,戴着两枚浮夸戒指的左手夹有燃了一半的烟蒂。
唱完最后一句,男子放下话筒,五音不全的声音终于消失殆尽。
男子抓起酒杯,走到白洛身边,酒杯轻轻点在白洛手中的酒杯上,也不管白洛喝不喝,自己仰头一饮而尽。
“你好,新成员。”
男子放下酒杯,伸出右手。
白洛起身与男子握手时明显感觉到他食指关节处的粗糙,显然是长期进行射击练习造成的。
“我叫秦奋,国安三队队长。”男子又将目光看向其他人,从白洛身边开始依次介绍,“顾翊、曾璐、贺嘉勋、段泽涛。”
白洛依次向众人握手,这些都将是今后与自己共事的伙伴。
“说说吧,第一次来纸醉金迷感觉如何。”
说话之人将白洛从医院带来的顾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洛身上,似乎正在等新成员的回答。
白洛勾勾嘴角,从进入纸醉金迷的那一刻便知道国安的算盘,自己真是高看国安了,这都什么年代,竟然还玩跳梁小丑一样的老旧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