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双眼睛瞧向杨管家，管家却故意卖起关子，瞥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自家老爷。
杨煦天点头，杨管家这才看向众人。
“想必诸位都很清楚，方才第一轮与第二轮丹药的起拍价，远远低于丹药本身的价值，杨府向来秉承着踏实本分的原则，从不投机取巧，谋求不义之财。”
说至此处，台下众宾客不免低声细语，杨家这是话中有话啊，摆明想借此机会摆明态度，并与戚家彻底划清界限。
“诸位贵客，第三轮的拍品价值足能与绝世珍宝相提并论，实乃可遇不可求之物矣，因其价值，本轮拍品起拍价考虑到其特殊性，故不会太低，一经出售、概不退换，望各位三思后再行举牌出价，下面有请一阶聚寿丹！”
话音刚落，一阵奇香袭来。
这种香味与平日香炉中的香气不同，也不是西域之香的气味，这勾魂儿似的味道让众人不由伸长脖子向前看去。
只见数十名身姿曼妙的绝色女子从台后走上来，然其中间簇拥着一男一女两名孩童，这俩孩子白白胖胖，似有金童玉女之貌，又似传说中的散财童子。
两名幼童一人拖着一只手，共持之物闪闪发光，待其周身之人散开，孩童手中的东西才得以显现。
些许坐位靠后之人情不自禁站起身子昂头向前看去，在这倾国倾城的绝世瑰宝面前，像是忘了自己常常挂在嘴边的规矩礼数。
竟是一只镶有各色宝石的黄金盒子，盒中的红色丝绒垫上躺着一枚翡翠般通体透亮的小圆球。
没想到传说是真的，辨别一阶丹药的真假除了闻那独特的气味，就是看其周身是否有环绕的气体，然那圆球周围不仅飘渺着缕缕雾气，那气体还带着几分空灵，一瞬间让人有将丹药当成活物的错觉。
在那小圆球面前，再闪闪发亮的宝石与金子都是平淡无奇、黯然失色。
能亲眼见得这传说中的东西，众人可谓是大开眼界，哪怕没能拍到心心念念的丹药，也是不虚此行了。
若放在拍卖会之前，白洛肯定认为那盒子比丹药都值钱得多得多，然经过方才两轮拍卖，已经慢慢习惯，此刻正抿着茶，见怪不怪了。
“一阶聚寿丹，仅此一枚，起拍价黄金三万两！”
此话一出，才刚刚适应的白洛差一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被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呛得直咳嗽。
“三万两！”
昌纪平举起铜牌，话音一落，德善堂内竟再无一个叫价声，众宾客似为约好那般，很自觉的将一阶聚寿丹让出来。
没有预料之中的叫价声，昌纪平高昂脑袋，环顾四周，一脸势在必得。
众人面面相觑额，对其中的原因心知肚明。
一阶聚寿丹是昌纪平是替戚伯伦拍的，谁若敢出声叫价，谁就是在得罪戚家，不管是杨家还是戚家，没有哪个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事到如今，大多人已不再打陆家地盘儿的主意，甚至有人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陆掌柜早日回来主持大局，最好还能将那姓戚的收拾一顿。
白洛挑眉，无人参与竞拍，是这颗丹药定价太高，还是那什么戚家暗中作梗？不管了，反正既然有人要，自己至少能拿到三万两黄金，这些钱财也足够朝中周旋。
见状，杨煦天瞬间明白，黑着脸看向昌纪平，随后抬头，眯起眼睛沉声道。
“黄金四万两！”
众宾客听闻，心中暗暗一惊，东西不是杨家在卖吗。
“杨掌柜，此物出自你杨府之手，您这样的做法，无疑有临时抬价之嫌，不妥吧。”
昌纪平伸手抚抚胡子，表情毋庸置疑，众人为杨掌柜捏一把汗。
面对这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模样，杨煦天面色反是平了几分，在如此尖锐的问题面前还能不怒不躁。
“今日所拍卖的每一枚丹药皆非我杨府收购而来，而是受一丹师所托，所得报酬我杨府会尽数交给丹师，故何来临时抬价一说。”
众人听闻，议论纷纷，难道有丹师专程委托杨家？
杨煦天接连道，“既非杨府的东西，我此番做法又有何不妥。”
这两句话竟怼到昌纪平哑口无言，这枚丹药初是自己想要就算了，可偏偏戚伯伦说过，不管花多大代价，都要将那枚丹药拿下。
昌纪平咬牙道，“四万一千两。”
“五万两。”
不止是众宾客，杨煦天的做法也让白洛大吃一惊，虽乐得有人竞拍，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自己的合作伙伴吃了闷亏。
见双方不依不饶的架势，白洛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一个缝隙。
一直伺候在门外的丫鬟见状，赶紧过来；白洛低声在其耳边说道了几句，丫头连忙下楼。
……
“十五万两！”
反正是花戚伯伦的钱，既然他戚伯伦是非拿到丹药不可，那就只能这么死嗑下去。
说实话，此时昌纪平心中并不安生，昌家在皇城之中勉强排得上名号，若戚伯伦临时反悔，这些金子足能将昌家压得喘不过气来。
“十八万两！”
杨煦天话音刚落，便有一丫鬟模样的女子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与此同时，昌纪平心一横，咬牙道。
“二十万两！”
众宾客本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哪料自那二十万两的声音落下以后，杨煦天迟迟未再说一句话。
连昌纪平都愣住了，本以为杨煦天会继续叫价和自己一拼到底，哪料他不再吭一声。
“噔——”
直到铜锣被敲响，昌纪平的思绪才被拉回来。
“黄金二十万两一次！”
台下再无人说一句话。
“噔——”
落下第二响。
“黄金二十万两两次！”
还好老爷没将此物拍下，聚寿丹有一枚就够了，同阶同种的丹药多吃无益，若老爷拍下，就相当于白花了二十万两金子，真金可不比白银，哪怕杨府家底再怎么硬，也容不得这么糟蹋。
若论这世上谁能拿出黄金二十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也就只有陆家掌柜陆钰洐了吧。
堂内之人的目光聚集在杨煦天身上，今天拍卖会所发生的事情，无疑会在明日前就传遍大街小巷。
杨煦天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要再开口的样子。
璃王命那丫鬟带话，让自己见好就收，莫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杨煦天细细想来璃王说法很对，直接拿出黄金二十万虽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但这也不是个小数目，然戚家不同，戚家表面风光，是因其在朝中的庞大势力，然其财力远不及杨家，黄金二十万两，够让戚伯伦那小子累一阵子了。
“噔——”
“黄金二十万两三次，成交！”杨管家满面笑意，拱手道，“恭喜昌老爷喜提旷世神丹。”
众宾客纷纷向昌纪平作揖道喜，昌纪平却并无心思顾这些，东西被自己拍了，可这二十万两黄金自己该怎么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