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援军仅为两万余人,但足矣同城外剩下的两千来名凤天士兵一同将弑龙阁余留的数万人马击杀。
城墙上的弓箭手被尽数射杀,城门破,当城墙上的战旗被重新换上凤天的旗帜,白洛觉得一切都值当了。
“参见璃王,璃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兵跪地,高呼之声久久回荡。
奄奄一息的楚云宣与他身边那名女子的尸首被四名士兵抬下来,重重扔在地上。
一步一步,白洛朝楚云宣走来,梦雨、琉璃、司徒季、墨……这些账在今天都要尽数清算,该算上的,一笔都逃不过。
烈阳当头,楚云宣笑意愈发狰狞,颤着身子,暴露在外的牙齿被染成鲜红色,右手牢牢握住胸前的银簪。
“衔悲畜恨,来世再平!”
说完,猛然将银簪拔起,对着自己胸膛狠狠捅去……
映城复得,齐王白羽获映城传信,特派忠武将军黄振携四万兵马一路攻向蜀地。
数月后,璃王白洛率左右大将彭毅、叶瑾宏、忠武将军黄振,将凤体失地尽数收回,弑龙阁反党余孽被其赶尽杀绝,至此,璃王之名再度传遍天下。
凤天上下皆是议论纷纷,坊间有言,“祸因其兮,福亦于兮”;一时间,璃王白洛继两年前的法场风波过后,再一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原本是满心期待等着洛儿回来,但见到他的一瞬间,心中竟不是自己原以为的那般,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你说说你,出去一趟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这脸脏兮兮的就算了,衣裳破成这样怎还在穿……”
没有预料中久别重逢的喜悦,这才刚刚回到陇阳就被白梓一刻不停地训斥,白洛伸出食指堵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好歹是个王爷,怎就不会收拾一下……”
烦,真烦,还不如被楚云宣捅伤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着顺眼。
出去一个多月而已,皇兄怎就突然变的如此婆婆妈妈,若不是这副皮囊与自己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白洛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来人啊,伺候璃王沐浴。”
待将白洛洗干净并帮他换好新衣裳,白梓这才心满意足,将之前的焦躁收敛起来。
拿着木梳,对着铜镜,白梓站在洛儿身后,青丝在指间拂过。
白洛抿唇,他今天好生奇怪。
“皇兄。”
“嗯?”
听闻声响,白梓抬头,目光透过铜镜落在洛儿脸上。
“你莫是嫌弃我了……”
小心翼翼发问,说完,贝齿咬着嘴唇,白洛心中极为忐忑。
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末了,用木梳的背面在其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谁叫你那么脏。”
白洛当即就毛了,“啥,这么说你真的嫌弃我了,好啊,白梓我记住了!”
转身扑上去,二人扭打成一团,白洛伸手操过描眉的木炭,对着白梓的脸上画了几下。
“谁脏,你说谁脏?”
白梓终究不是白洛的对手,看着这张花脸蛋儿,白洛捂着肚子缩在墙角,一个劲儿狂笑,笑到腰都直不起来。
待六弟刚一回来,白羽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向南疆赶去。
十六日后,南疆某石屋小院。
“翩然,翩然!”
白羽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儿走进院中。
一相貌姣好的女子寻声从屋里出来,举手投足间看得出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
看见来人,女子喜极而泣。
“快给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相公出征数年来,李翩然整日担惊受怕,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些日子害你担心了,赶快收拾收拾,我带你回家。”
李翩然面色一滞,“回家?”
记得相公说过,他早就失了爹娘……
正欲问问,屋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李翩然连忙转身,向屋中匆忙而去,待其走出来,怀中已然多了一只襁褓。
看着翩然怀中的孩子,白羽心头一颤。
“这是……”
“你说你喜欢女孩儿,可老天爷偏偏先给了咱个儿子。”
李翩然失笑,边哄着怀中的孩童,边将孩子抱到相公身旁。
嘴唇颤抖,眼眶一阵温热,白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为人父。
“这大胖小子,真好。”
正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身后突响起阵阵马蹄声,李翩然朝那人马望去,吓得花容失色。
“相公,那些人……
数百人马齐齐跪地。
“参见齐王,参见王妃,臣等接驾来迟,望齐王赎罪!”
“参见齐王,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羽忍不住捏了一下儿子胖乎乎的脸蛋,待转身,已换上一脸严肃。
“平身。”
“谢齐王!”
此刻,李翩然再傻也看出了自己相公的身份,等回过神来,连忙抱着孩儿跪在地上。
“民女叩见齐王。”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男人竟是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一刻,眼前熟的男子变得极为陌生,李翩然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
正要叩拜,却被齐王拉起来拥入怀中。
清了清嗓子,白羽看着众人道,“转过去。”
数百人马听闻齐王命令连忙转身,白羽痴笑道,“我的王妃娘娘,随本王回宫可好?”
十月初六,凤天皇帝白梓携众兵归至皇城,次日清晨,早朝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扬起衣摆,白梓转身坐在龙椅。
“赐坐。”
宦官抬上两把红木椅,按照皇上之前的吩咐,放在龙椅两侧。
“三皇兄,洛儿。”
白梓抬手示意二人上来。
见状,白羽一脸的惶恐,五弟这不是胡来吗,从古至今哪有臣子与皇上平起平坐的道理。
白洛抬起胳膊肘,将白羽向前推了一下。
“坐吧坐吧,曾经我就因这事儿与他闹过,三哥哥也知道他那倔脾气。”
白洛摇摇头,悄悄谈了口气以后就示意白羽和自己一同上去。
朝中之人小心翼翼看着,皇上早在几年前就开辟过先例,有上一次的教训在,此刻朝中无一大臣再敢发出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