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冰大喊了一声，原本还在帮忙摆柜台上的药物的王莲赶忙走了出来。
看到院子里大大小小站了有快十号人，赶忙走到黎冰旁边，将她护在了身后。
王莲对上孙英，上下打量着她，不客气地问道：
“你是谁？来这里闹什么？我警告你，这是荷花村，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
孙英那可是撒泼了多年的泼妇，自然不把王莲他们这些知青放在眼里。
“我是谁，我是你姑奶奶！抓紧把王莲给我叫出来，这事和你们无关，就少过来掺和！”
正说着话，王莲从厕所走了出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看到身后板车上的老人，眉头紧蹙，“孙英，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你就不怕这样做，以后会遭到报应吗？”
板车上的老人听到李霞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却因为动作不当，板车不由得摇晃起来。
孙英立刻朝身后大吼了一声，“你嘚瑟个什么劲？人家现在都不要你了！给我老实躺在那！”
老人被孙英斥责了一番，又乖乖躺好，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
黎冰从小就和自己的爷爷关系较好，最是见不得那些对老人不好的。
她一把上前掀开盖在老人身上的被褥，见到老人的上半身已经长满了褥疮，这是因为长时间躺在一处地方，没人管的原因。
就连跟着孙英一起过来的人，都不由得掩了掩鼻子。
“这就是你们照顾的老人？大热天的给她盖冬天的被子！你们是想活活给她闷死啊！”
孙英推开黎冰，双手叉腰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啊？关我们家的事？李霞，你抓紧决定，这老人你养还是不养？反正我已经把人给你送到了。”
“还有啊——”
孙英顿了顿，见到卫生所外面有人经过，立即大声喊道：“大家伙都过来听听，看李霞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们村的王五，昨天从荷花村回来，喝得酩酊大醉，他说就见到一个女的从拐弯处走了出来，上来就把他抱住了，还说什么要和他做相好的。
他一看，那人正是李霞！你们说说，这李霞平日里装的好像挺那么回事的，没想到私下里竟然玩得这么花啊！”
外面的人听到八卦，纷纷放下手中的农具，走过来想要听个细节。
李霞红着眼拿起扫把，怒怼孙英道：“你胡说！说瞎话也不怕烂嘴！”
孙英微微一笑，“我烂嘴？你听听王五的话就知道了，王五，你不是说被吓到了吗，正好，你让大家伙都给做个见证，看看李霞昨晚都做了什么光彩的事！”
王五吊儿郎当地走到李霞面前，凑近她说道：“你的肚兜是粉色的，还绣着一对鸳鸯，还有你的裤衩，是灰色的，缝了两个补丁，你的大腿根还有一块胎记，我说的对不对？”
这王五越说下去，李霞的脸色就越难看，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旁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探寻。
李霞抡起手里的扫把，就要把王五赶出去，谁知孙英又在此时火上浇油：
“大家伙可都听见了，这话不是王五乱说的，不然李霞怎么一点都不反驳呢？你们说，如果没做那事，能把这么隐私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吗？我看呐，就是李霞自己不知道廉耻，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以前我家小叔子在的时候，都不知道李霞有没有在背后偷人，真是不知道廉耻！恶心！”
孙英一口一个不知廉耻辱骂出口，李霞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啪！
一个巴掌在空气中响起，孙英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巴掌印。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浑身都在颤抖的李霞，捂着脸怒骂道：
“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不想活了是不是？你看我把你的脸给你撕烂！”
说着话，孙英就要上手去挠李霞，黎冰和王莲赶忙护着李霞。
黎冰大声喊道：
“荷花村的人呢？你们就这么任由别的村的人欺负咱们村的老实人吗？你们和李姐在一个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难道心里没数吗？这个什么劳什子王五，就是个混子，他嘴里吐出来的话也是能信的吗？这分明是他们联手，要把这个屎盆子扣李姐头上！你们要是再不来帮忙，以后谁得病我都不会出手！”
黎冰撂下狠话，这下那些村民才纷纷上手阻拦，一番撕扯下，才将孙英扯开。
黎冰扶住李霞，冷冷地瞪着孙英：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以为你能逃脱制裁吗？恶人终将会有恶报。”
孙英满不在乎，嗤之以鼻道：
“报应？什么叫报应？怎么还不报应在我身上？那都是骗孩子的话，李霞，你我妯娌一场，我本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但我不能昧着良心，让大家伙一直受你的蒙骗。”
良心？这话真是叫所有人都笑掉大牙，她这样的人也配有良心吗？
黎冰见李霞已经说不出话来，便站在她的身边替她撑腰。
“孙英，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吗？昨晚我也在场，分明是王五突然冲出来，要找我们的麻烦，你不要在这里颠倒事实！以为所有人都没有脑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你再一味地抹黑李姐，那我们就去派出所，我非告你个污蔑罪不可！”
正当几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村长从门口走了进来。
“都吵什么？真是没一天安生！”
见村长来到，黎冰才像是有了依仗一样，立刻上前说道：
“刘叔，现在别村的人都已经骑咱们头上拉屎了，您管不管？”
村长在过来的路上，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大概，他蹙眉看了一眼孙英，又看了一眼王五。
王五这个混子在周边的村子都出了名，谁家丢了东西，第二天准保能在他的家里找到。
但这人就是死活不认，谁也拿他什么办法。
孙英见到村长，刚才的锐气也减少了许多，换了一副笑脸。
“村长，你来得正好，好叫今天也别冤枉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