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之物吱吱乱叫,灰灰心知成功了一半,它紧咬老鼠,扭头就跑,朝着远离那棵大树的方向跑了起来,口中之物渐渐动作幅度小了下来。
灰灰跑出两里地去,感到口中的老鼠不再挣扎,它才停下来。灰灰用力撕咬老鼠的肉翼,想把它的肉翼先咬下来,麋鹿的牙齿果然不好用,灰灰还没感觉到那种牙齿厮磨血肉的畅快,就觉得口中的老鼠一分为二,满口香气,老鼠的肉翼被灰灰咬了下来,老鼠掉到了地上。
灰灰低头一看,傻了眼,地上居然是一只老鼠模样的木质物,那木头松软多汁,像是春天的新长出的树枝一般,木老鼠的一只肉翼已经在它口中,被灰灰正咀嚼着,满口香甜。
灰灰想:“莫非这是那棵大树的果实幻化而成?”入口的香甜已经让它忘乎所以,近几天忙着捉这只老鼠,加上本身内心排斥,灰灰最近几天几乎没有吃草。
灰灰不想了,反正很好吃,就吃吧,灰灰大口吞咽,飞快地将整只木头老鼠吃个干净,心满意足地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灰灰发现整个世界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原本看不清的远方景物入目而来,原本细小的蚊虫现在连几条腿都能看清,灰灰心中惊奇,又有一丝紧张,它出去溜达了一圈,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
连续几天,灰灰都不甚饥饿,不过那老鼠的无比美味让它欲罢不能,灰灰在那只大树下面等待了几天,再也没有老鼠出现了。
“莫非一棵树只有一个这样的果实?”灰灰心中疑问。
不过灰灰没有放弃,它铭记这棵树的特征,开始在岛上慢慢地寻找着,果然在第四天,灰灰又找到了一棵这样的大树,树上中午会出现一只一样的老鼠,不过个头比第一只稍大一些。
灰灰故伎重演,开始殷勤地叼来那种枯草,喂食这只会滑翔的老鼠。
过程基本类似,不过结果天地之别,这次灰灰估计错误,最终时刻灰灰回头那一口,离了老鼠尚有寸许没有咬到,那老鼠着地之后,闪电似的跑回树上,灰灰只能望着大树后悔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那只老鼠看清了灰灰的真面目,无论灰灰再怎么叼过来枯草诱惑它,那老鼠再也不下来了。
灰灰只好放弃了,它垂头丧气地走了,继而的饥饿让它十分沮丧,只好先吃草填填肚子,然后继续寻找那种大树。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之后,灰灰在数十里外,找到了第三棵这样的大树,灰灰吸取了失败的教训,这次喂食树上飞鼠的时间更长,喂食次数更多之后,才动手,一举成功。
灰灰吃下第二只木质飞鼠之后,发现自己双目能看清其它动物和自己血脉流向,清晰的血管和经脉,透过半透明的皮肤,全部投影到灰灰眼中,灰灰吓了一跳,去跑了几圈,还是没发现身体有其它别的不适,就稍稍放心了。
接下来的几年,灰灰在这方圆数百里的蓬莱岛上到处寻找那种大树,一共找到九棵,除了第二棵大树上的飞鼠没有吃到之外,其它树上的飞鼠都成了灰灰腹中之物。
当灰灰吃完第七只老鼠的时候,灰灰就能看到身边所有生物的魂魄本体,灰灰能看清其它麋鹿的两魂六魄在体内的位置,也能看到大树、花草根部的地魂,果然动物都是两魂,植物都是一魂。灰灰甚至能看到自己除了头部的一魂两魄之外的其它一魂四魄。
当灰灰吃完第八只老鼠的时候,灰灰能看到身边动物每个魂魄的状态细节,比如生病的麋鹿是哪个魄体绿光昏暗,临死的动物是魂魄本体都会离开在身体中原位置不停游动,仿佛肉体束缚不住魂魄一般,直到死亡那一刻,魂魄冲出体外,在体外汇聚成形,飞向远方。
而且,灰灰还发现,魄体的颜色和动物年龄有关,新出生的小动物魂体都是白色稍微带红,魄体则是白色稍微带绿,随着年龄的增长,动物的魂体会变得越来越红,魄体会变得越来越绿。但不同的动物魂魄变色的速度也不一样。
植物死亡的时候,植物根部的地魂会沉入大地之中,消失不见,并不像动物魂魄那样飞向远方。灰灰看遍岛上所有生物,各色动物魄体数量不一,各种植物都是只有一个地魂,剩余让灰灰看不懂的,就是那尚未吃到的那只飞鼠和飞鼠喜欢吃的枯草了。
先说那飞鼠喜欢吃的枯草,这种草在蓬莱岛上数量繁多,绿色生长期很短,从土中冒出一个月时间就长两尺高,灰灰开天眼之后,能看到这种草的根部很深,深深地扎入地下,这草待一个月的生长期过后,便是一个长达两年的枯萎期,慢慢变为枯草,在这枯萎的过程中,那绿色的自然精华被这中草慢慢地凝聚到根部离地两寸处,凝结为一个疙瘩突起,就是那飞鼠喜欢吃的位置。
如若没有被飞鼠吃掉的话,这种草会慢慢枯萎,在根部那个疙瘩处凝聚全部草叶内部的绿色气息之后,往往会在夜晚,那根部疙瘩突起就啪的一声爆开,释放出一个极小的绿色光点,像绿色萤火虫一般,在夜里闪烁几下,消散无影。在灰灰眼里看来,那就是这草吸收天地和太阳绿色的精华,凝缩成一个极小的点,又释放到了空气之中。
可这绿色光点的气息,和魄体的气息有几分相似。
再说这剩余唯一的树上飞鼠,在现在的灰灰眼中,居然和那疙瘩中爆出的绿色的精华一样,不过实体化了,幻化在一截树根之中,这树根外形呈鼯鼠型,就和灰灰吃掉的那八只一模一样,绿色的飞鼠平时潜入地下,在这种大树根部地魂处睡觉,只有中午太阳居中的一个时辰时间里,这老鼠在树干中穿梭而上,幻化在树枝上,寻找大树附近的那种枯草吃。
这飞鼠身上的浅绿色,和新生小动物魄体上的浅绿色倒是十分相似,不过更稀薄,没有凝聚成点。
灰灰想:“看来这飞鼠并不是大树的果实幻化而成,而是大树聚集的那种灵草之气吧”。
这样想着,灰灰尝试吞食了一次那种枯草的疙瘩突起,一种极咸极涩的滋味让灰灰呕吐起来,看来食物的食物并不一定能当食物,灰灰只好又盯靠起那最后一只飞鼠来。
那飞鼠自从差点被灰灰吃了之后,变得异常谨慎,只要灰灰在大树附近守候,无论灰灰怎么拿枯草引诱,那老鼠都无动于衷,在树上干巴巴地看着地下的美味,等太阳稍微偏西之后,就遁入树干之中,回地下睡觉去了。
灰灰还不死心,既然现在能看到那飞鼠在地下睡觉,灰灰就尝试挖开大树旁边的泥土,想在夜间的时候把那老鼠挖出来,可惜,那大树的根深深扎在岩石缝隙之中,灰灰尝试挖掘了几天,就放弃了。
灰灰的生活变得枯燥起来,除了偶尔来这个大树这里望梅止渴,其它时间都去岛上寻找是否有新的树上飞鼠出现,可是再也没有找到。
日复一日,又过了十数年,灰灰逐渐衰老,灰灰自己都可以看到自己体内的魂魄蠢蠢欲动,身体的衰弱已经快束缚不住自己的魂魄了。灰灰心灰意冷,不再寻找,天天在离那棵大树不远处吃草睡觉,等待着那一天的的到来。
一天夜里,正在睡觉的灰灰被吵醒,灰灰抬头望去,看见那个大树底下有一个人影,正在来回踱步,灰灰凝神望去,看透那人的魂魄,那居然是个四魂十二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