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
“还有呢？”
双轻诧异地看了看念洛欢，揣测道：“能让大人爱上的人，定然是个温柔的女子。奴斗胆，奴在性格中可有与她相像几分？”
念洛欢轻笑出声，眸子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门口。
“我会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你长的像她，可性格上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双轻闻言，脸色苍白。
念洛欢灌了一口酒，道：“世上找不到那么像的人，就算有，也不说她。若是太像了，我怕我分不清。”
“大人……”
“其实看着你这张脸挺烦的。”念洛欢半合眼眸，“退下吧，叫门口那人进来。”
言疏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一惊，想着自己身边还有人，自己还不知道？
言疏连忙左右看了看，屋内念洛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叫你呢，还看什么看？”
言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言疏从双轻身边而过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那个在念洛欢身边似水的女人变得面目可憎，眼中的幽光恨不得把她吞咯！
言疏咽了咽口水，十分后悔来这里。她看着念洛欢躺在窗边软塌上，目光看向窗外，胆子一大，转身就要跑。
“你若是跑了，我就折了你的腿。”
言疏张嘴就要骂人。
“嘴巴不会好好说话，可以顺带毒哑了嘴巴，拔了舌头。”
言疏缄默，抬起手在念洛欢背后挥舞着拳头。
念洛欢此时转身，目光幽幽地看着言疏，“这手断了一根也不妨碍打架吧？”
言疏怂了，老实地放下手。低头看着地面，好一副乖巧的模样。
“是个会装的。”
言疏眼波流转，一声不吭。
“哑了？”
？？？大哥，不是你说我要是乱说话就要拔我舌头吗？
念洛欢像是听得到言疏心里的声音，道：“叫你好好说话，懂？”
“懂！”言疏五官漂亮，但决计不出彩，更是比不得双轻。
可不知为何，这人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这感觉同缇萦一般，自然也不是双轻学得来的。
“过来。”念洛欢拿下巴示意了一下。
言疏看着满地的酒坛，蹦蹦跳跳地朝念洛欢而去。
念洛欢见她欢脱的模样，斥道：“轻点会死吗？”
言疏闻此，脚步慢了下来。她抬腿小心翼翼地走跨过那些酒坛，生怕弄出声响又惹得这位大爷生气。
念洛欢越发烦躁，好像言疏怎么做，他都不会满意一样。他手一挥，那些坛子就不见了踪影。
言疏一笑，连忙朝念洛欢而去。
两人距离越近，言疏的心跳越快。言疏发现，只要自己不要脸地笑，念洛欢的面部表情好像就会缓和很多！
“你叫什么？”
言疏愣了，指着自己，“你问我？”
“你边上还有人？你在讽刺我眼瞎？”
言疏不淡定了，讨好道：“大人，我只是蠢笨了一些，反应慢点。和您没有半点干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呵，终于承认自己蠢了？”
言疏：“……”
“收起你那幅讨好的样子，给我倒酒。”
言疏看着念洛欢手里拿的酒坛子，一时想不明白要怎么倒酒。难道不是拿坛子干吗？
“大人，男人拿坛子喝酒才叫豪爽，娘们唧唧的不好。”
“你可闭嘴吧。”念洛欢觑她，觉得这人委实聒噪！
言疏听话，但笑不语。
哦，对了，名字还要不要说？
她用闪着小星星的眼一直看着念洛欢，看着他一坛又一坛地干。若不是念洛欢不许，言疏怕是要拍掌叫好了！
几个时辰过去，一直到第五十坛酒。
言疏干看着他喝酒，心里早就无聊至极。她想睡觉，不想站着！
终于在第五十坛酒喝完，言疏掐着嗓子夸道：“大人好酒——”
话没说完，念洛欢凉嗖嗖的眼神就斜了过来。
言疏连忙正经，话锋一转，道：“这酒这么好喝吗？大人喝了这么多，难道不想小解？”
“……”
看着女人来回换脚站着，念洛欢想到缇萦整日坐在巨仙猪上连腰杆子都挺不直的模样，终是挥挥手。
“一旁坐着吧。”
“好嘞，谢谢大人！”言疏连忙挑了个大宽坐，一屁股坐下，那软绵绵的感觉差点没让她原地起飞。
“以前我酒量没有这么好的。”
“嗯？”言疏愣了愣。是在和她说话？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谁知念洛欢转头看向她，眼中映了水雾，半分醉意道：“她也不能喝酒，一杯倒。若是喝了一小口，应该还能咕哝着说说话。”
念洛欢像是想到什么，弯着眉眼笑了起来。
他眼中水雾在月色下波光潋滟，眼瞳之中是一弯圆月。
仔细看的话，也许能在弯月上看到一个倩影，墨发飞扬，笑得没心没肺。
“她死了八百年了，你多大了？你见过她生前的模样吗？”
言疏不知为何，胸腔之中闷闷的。
她摇了摇头，“我七百岁了，没有见过她。但是我很崇拜她。我看的第一本书，上面就写了她是四海八荒第一个女上神，天赋异禀。”
“你也天赋异禀，后生可畏。”
言疏被夸得有些飘了，摸了摸后脑勺，满脸憨憨的。
“若是她活着，我的孩子和你差不多大。”
言疏惊呆了！她听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
这桩事情可是没有人和言疏说过，就连符元仙翁估计都不知道吧！
既然怀孕了，就说明之间有点什么。缇萦上仙能和他有点什么，难道还不是欢喜吗？
言疏内心狂喜，但随即一想，缇萦死了，这孩子是不是也死了？
小脸瞬间垮了下去。
心爱的女人死了，孩子也没了。确实挺惨一男的。
“我杀的人挺多的，可是没有人同情过我。”念洛欢轻易在言疏脸上捕捉了一些情绪。
若是旁人，怕早就丧命。可他今日一反常态，竟是主动将那些事情说了出来。
“可是根据记载，你在她死后，没有再杀过一个仙人。”
“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
言疏顿感脖子凉嗖嗖。念洛欢和她说这么多话，不会想要等下杀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