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殿。
念洛欢被人压着一步步走进去,在大殿正中央,被禁锢着跪在了地上。念洛欢听话地跪下,行礼道:“弟子念洛欢见过大师伯,二师伯,三师姑。”
夏葶风已经坐上了高坐,她睨着跪在地上的人,方要开口,便被褚月羡接了话。
“念洛欢,你可知罪!”褚月羡摇着扇子,笑得一脸春风得意。那扇面的梨花竟是飘落而出,在他周身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大婚呢。
“弟子不知犯了何事,还望师伯教诲。”
莫凌飞沉声开口,问:“前段时日的历练,那梼杌你还记得?”
“回师伯的话,弟子记得。”那日缇萦在洞穴被重创,他怎么敢忘?
“梼杌乃是上古神兽,一般难以出现见世,更别说出现在本就不属于它的领地的鹿吴山了。经过这几日的调查,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一座古山脉断裂,我们在里面发现了梼杌的气息。”
念洛欢闻此,心中对自己来到大殿的原因已经有了猜测。他垂眸不多语,神色平静至极。
只是瞥了一眼自己腰上挂的宫牌,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师尊大约又会觉得自己是个惹祸精吧。
“你可知本尊要说什么?”莫凌飞目光直视念洛欢,眉宇蹙起。
“回师伯的话,弟子不知道。”
褚月羡乐得摇扇子,兴高采烈道:“你身上的宫牌可敢拿出来看看?”
“可以。”念洛欢利落地解了自己的腰牌,拱手高高举过头顶。
夏葶风将那腰牌拿来端详片刻,宫牌便在她手中成了粉末。
大家惊呼出声,不明所以。
“这不是倾云巅的宫牌。”夏葶风长袖一甩,另外一个宫牌便出现在了大殿中央。“本尊前往古脉查看,在其间发现了这枚宫牌,念洛欢,你还有何要解释?”
念洛欢瞬间便明白了这一场戏要讲的是什么。
他眸光瞥过那枚宫牌,坚定地看向高台,不卑不亢道:“弟子可以用性命担保,弟子绝对没有私自放出过梼杌。”
莫凌飞眉头蹙起来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指腹摸着腰带,再一次问:“你要为你说的所有的话负责,你的一言一行都将代表落尘宫。你想清楚了?”
念洛欢眼神晦暗不明,心中却冷笑——他的师伯,是多害怕自己牵扯上师尊啊?
念洛欢再一次坚定道:“弟子一直很清楚,弟子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弟子可以接受一切调查。”
褚月羡轻哼,“倾云巅的规矩,宫牌在人在,丢了宫牌,便不算落尘宫的人,留不留倾云巅还要看大师兄的决定。你如今这般不知悔悟,是硬要拖你师尊下水呀。”
“弟子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便不会拖累师尊。”念洛欢话说的慢,但其中的意思很明确了。
夏葶风站起身,问:“你身上有被梼杌划破的伤口吗?”
“没有。”念洛欢清楚地记得,当初他一直是被梼杌凌厉的气息狠虐,人家梼杌根本不需要出手。
褚月羡仿佛就是等念洛欢这答案,立刻反驳道:“梼杌所伤,伤口愈合也会留痕迹。你敢不敢脱衣服给我们看一下?”
“不可能!”念洛欢蹙眉。
今日的局明显是请他入瓮,他只得任人宰割。甚至,还有可能连累了师尊。
“看看不就知道了。”褚月羡扇子一动,念洛欢上面的衣服便不见了踪影。
不得不说这身材是真的不错。
念洛欢的脸上本就有些苍白的病态,身上又带了高贵俊雅的气质。但是他的身材却与之相反,肌肉匀称,细腰窄臀,浑身都充斥着男人味。又娇又欲!
褚月羡大抵想扒念洛欢的衣服很久了,如今看到那身姿,眼都移不开。
这突然的一下,台下本就少有的女弟子便全都目不斜视,根本不想挪开视线分秒!有的甚至还偷偷咽口水,好不容易才忍住要伸出的罪恶之手!
这倾云巅的男女,果然都豪放至极!
不过在痴迷身材之际,大家也都看到了念洛欢肩膀上的一抹红痕。作为仙人,能让自己身上留疤的人和攻击委实不多。
可莫凌飞的视线只在念洛欢肩膀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看向念洛欢的手腕出了神。那上面点点留下的,分明是咬痕。
若是莫凌飞没记错,还是因缇萦留下的。他为何,要留下这样一抹痕迹?
“宫牌在,伤痕在,证据确凿,你还要作何抵赖?”褚月羡激动地挥着扇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继续道:“宫牌丢了,还私自放出梼杌害自己的师尊,缇萦怕是不会认你这个徒弟了。要不你来做我的徒弟吧。我定会好好待你的,将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念洛欢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心觉这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如何,不愿意?”
“不愿意。”几乎是毫无感情地吐出这三个字,一点脸面都不给褚月羡。
“你!”褚月羡**得这人不识好歹。若不是缇萦当初比他快一步,他也不至于没选到人。
这小子天分差到惊人,长得却是千万年难见呀。眉眼那处,像极了那个人。
褚月羡继续诱惑道:“你师尊这几十年回来过几次?在落尘宫待过几天?可有尽过一分师尊的责任?况且这次证据确凿,你觉得缇萦还会认你吗?或者说,你打算继续留在落尘宫给你师尊惹麻烦?”
最后一句话简直戳到了念洛欢的心尖尖上。
想到还在月放泉重伤的缇萦,他抿唇握紧拳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内心仿佛在经受极大的压力,让他沉重到呼吸都粗了。
夏葶风见局面弄成这样,沉眸道:“既然你宫牌已丢,便算不得是落尘宫的弟子,此次犯错,你师尊也不必替你担着。先行关押,待一切证据最后核审,便上报记入卷宗吧。”
褚月羡不死心,又一次道:“今日我愿意收你为徒,若是你拜在我褚玉宫门下,我定是会为你扛着一切罪责!念洛欢,你愿不愿意?”
念洛欢低着头,幽暗深邃的眸子几番涌动,最后,他朝褚月羡作揖,嗓音已见沙哑道:“谢师伯好意。但是弟子此生只有缇萦一位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