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呢？”缇萦问。
念洛欢猛地回头，将人一把揽在怀中。
缇萦再一次的傻了。其实她刚刚就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慌乱找自己的模样，一时没有上前。
本想一走了之的，但是看到他站在人群中，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又于心不忍了。
她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还有不断收缩用力的手，以及自己身上点点冰凉的湿意……
“你喜欢我吗？”缇萦问。
“喜欢。”他答的毫不犹豫。
“我好看吗？”
“在我心中，独一无二。”
“你方才是怕我丢掉？”
“是。”
“所以你为我而哭？”缇萦将“为我”二字咬得格外重。
“是。”
缇萦合了合眼，心中有些酸楚。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为了这张脸罢了。
“我方才站你后面，见你往前走，我便跟了过来。但是人太多，追了有一会。”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他不停地呢喃。
“我们现在去哪里？”缇萦问。
“你想去哪？”
“这里人太多了。”
“想休息了吗？”
“有点。”缇萦看着念洛欢微红的眼眶，等着他的回答。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
缇萦任由念洛欢牵着自己。他的手很大，微有一些薄茧，十分温暖有力。
跟着他离开了闹市区，渐渐拐向僻静的小巷。缇萦记得，这个地方叫做锦官。
而双轻说过，他和他心爱的人在锦官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他要带自己去那个地方吧。
站在年代久远，独处一角，样式特别的屋前，缇萦心凉到了极致。
他真的带自己来了这个地方，毫不避讳。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的替身，那份温柔从来不属于她。
没有久处不腻的温柔，没有一见钟情的清欢，就连这些日子里萌芽的悸动，都在这一刻被溺毙。
全是假的。缇萦头一回这般真切地认识到这件事情。
看着念洛欢熟练地从衣箱中拿出寝衣递给自己，缇萦两手紧握，迟迟不肯接过来。
“怎么了？”
“你经常在这里住？”
“偶尔吧，不过一来，就是很长一段时日了。”念洛欢的声音有些空寂，有些轻颤，那是不为人知的喜悦。
“那，这里怎么会准备女人的衣服？”
念洛欢失声而笑，他宽厚的手掌盖在缇萦的脑袋上，微微倾身，将她耳边碎发夹在耳后的同时，问：“吃醋了？”
缇萦瞪他，“老娘像是这样的人吗？你当我是什么？我可是拿你做朋友！”
对，缇萦，只是朋友！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理直气壮，缇萦还踮起脚尖，挺了挺胸膛。
念洛欢眸光下瞥，看到傲人的胸脯，耳根连带后颈全部红透。
在缇萦身后的那张床上，在幻境之中，念洛欢不会忘记他是多么的贪欢，享受她带来的至死的欢愉。
以及，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在这里被孕育起来的。
“阿萦，这些日子相处，我可能，不只是，拿你当朋友了。”
他话说的很慢，一句话被分成几段。声音分明那么小，缇萦听来，却满是深情。
她很想勾唇讥讽，问他是因为这张脸吗？
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展现自己卑微的一面，也不想当面得到血淋淋的答案。
所以缇萦后退一步，笑得肆意，一点也看不出强颜欢笑的痕迹。
“那是什么？当老祖宗吗？你多大了？要不喊声祖宗来听听。”
“你喜欢做我祖宗？”
“其它的也行，只要是长的，不要幼的。”
“那平辈的呢？”
“比如？”缇萦挑眉。
“娘子。”
缇萦错愕，又后退了一步，“你几个意思啊？！念洛欢，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仰慕者，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娶我？”
“日久生情，仰慕不绝，爱意更甚。余下日子，想和你一起白头。”
“我是神仙，头发不会白的。”缇萦撇撇嘴。
念洛欢抓住装傻的缇萦，双眸含情地看着她，“阿萦，我的心意表达的够明白了。”
“我的想法也够清楚了。”
念洛欢见她梗着脖子要上断头台的模样，心下失笑，不忍再逼她，只得松手。
缇萦被他拽着手腕，想要躲避他的欺压，身子一直是向后倾的。
如今他一松手，缇萦失力，直挺挺地就要往后倒。手胡乱一抓，就带着念洛欢一起倒下。
念洛欢有意压了上去，将自己和缇萦的位置调换了一下，他背脊摔入软绵的被褥，缇萦扑在他的身上。
缇萦根本不给四目相对的机会，手忙脚乱就要爬起来。
念洛欢却是将爬起的人又带入怀中。
他不知何时，将衣襟撩下半截，露出精致的锁骨。几缕墨发铺在身上，黑白对比，好一场绝色震撼。
本就精致的脸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下衬得更加柔和，他嘴角还含了一丝微笑，眼中满是柔情雾，看得缇萦内心波涛四起。
“你今日不开心？”
念洛欢伸手扯了一下衣襟，这回只露出修长如玉的脖颈和欲露不露的锁骨。
分明遮得更多，却更是撩人。
“没，挺开心的。”
“你今晚都没有真心实意笑过。”
“唔——大约是白天没怎么睡的缘故吧。一想到要来凡间，太过激动了。”
“那早点休息？”念洛欢眼中满满的暗示。
缇萦练满环顾四周，“这里就只有一间屋子？”
念洛欢摸了摸鼻尖，眼神闪了一下，“还有，你睡这里，我去隔间。但是湢室只有这里有，我可能要洗完澡才能过去。”
“行。”缇萦爽快，翻身躺下就要睡。
她不是个讲究人，沐浴什么的，完全可以没有。
念洛欢琢磨着她睡觉的速度，拿起衣服就往湢室跑。
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念洛欢就换了寝衣出来。
墨发未束，水珠未干，寝衣紧贴着肌肤，湿痕下轻易窥见完美的身材。
想了想，念洛欢将腰带扯得更松了些，让胸前春光乍-泄一片。
“阿萦，你睡了吗？”念洛欢一边走出湢室，一边唤着缇萦。
“嗯？还——”缇萦望向从湢室走出来的人，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