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不做得到？”
“上仙，这要求是否难了一些？一、四、五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二三，这两人死去多年，我如何知晓原因，又去哪里找证据啊。”念盛水十分为难。
缇萦难得冷笑，“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不然拿了药，你念家也要绝后。那些事情我相信你心里清楚，我想要的，不过是还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上仙！”念盛水十分为难。“能不能换个条件？念家那些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死人何问身后事？想来我弟弟也不会在乎的。”
“你要点脸。你凭什么说人家不在乎？我缇萦今日话放这里了，这些事情你和我立契约，如果做不到，你念家绝后。若是答应，药现在拿走。”
“上仙，念归在我念家几百年，我们待他不薄，你这又是何必？”画雨眠一脸痛色。
“夫人好意思说啊？若不是你找男人，事情会弄到这般田地吗？”
缇萦的话不轻不重，却像一记天雷，再一次砸到念盛水的心中。念盛水抬头就给了画雨眠一巴掌，怒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们念家何以至此！当初如是，今日如是！”
画雨眠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懵了，她颤抖着手指向念盛水，像极了站街骂人的泼妇，怒道：“念盛水，当年若不是你玩到你弟妹头上，我会做那样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全药庐哗然。一旁的小弟子都低着头不敢言语，生怕一脸鄙夷露出，无处安放。
缇萦脸色颇为平静，好像早知道那段密事。
念盛水却是气出了一脸盘调料，五彩斑斓，还从中间裂开。“你，你，你是要把我念盛水往死里逼！”
画雨眠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一向强势，此时当如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念盛水。
“要吵自己躺被窝里吵，倾云巅是安静修习的地方。这事谈不拢就算了，请回吧。”缇萦淡淡道。
“不，上仙，给我时间，我答应，我答应。”念盛水为了念冰河，当真是忍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念浣溪肚子里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他不敢再冒险了。
“行。”缇萦爽快答应。“这般，立契约吧。”
念盛水和画雨眠拿了药便奔向离念谷，念浣溪却是意外地留了下来，说是有话同缇萦说。
讲真，缇萦真的有点害怕单独和念浣溪在一起，但好歹师徒一场，缇萦终是答应。
谁知道念浣溪直接就跪了下来，两眼含泪，拽住缇萦的裙摆哀求道：“师尊，你要救救师兄啊。”
缇萦懵逼了许久，“你想说什么？”
“师尊，师兄他回来了，他就是离川。”念浣溪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缇萦的神色，见缇萦只是微微蹙眉，便印证了心中的猜测——缇萦定是早就知道离川是念洛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弟子求师尊救师兄。师兄他要害死整个离念谷！可是弟子不想再看师兄造杀孽了，还请师尊劝劝师兄吧。我，还有归儿，一直等他回家。”
缇萦眉宇蹙得更紧——她讨厌念浣溪以这般口吻和她说话。
“据弟子所知，大师伯出事的时候，师兄出过离念谷，后来玉彻出事，师兄私下见过玉彻，不然为什么那些药的来源都这般巧合？弟子猜测，师兄是想毁了离念谷。”
“胡说。你何以证明离川是他，又哪来证据证实你这些话？”
“昨夜，师兄来找过我。他同我表明身份，说念冰河的病根本没有法子治，这药是替我求的，以保我腹中胎儿平安。他还说，若是有机会，定会把我带在身边，不会让我再吃苦。可是我不想他再造杀孽了，但百般相劝都无用，他说别人欠他的，他都会讨回来。”
缇萦眨了眨眼，竟是无言以对。
“师尊，师兄恨你，所以想尽法子要把你留在身边。为此他不惜害了真的离川，害了大师伯，害了念冰河，如今他又借你之手替我拿药。弟子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劝不了他。”
“你都劝不住，我如何劝得住？让我劝，便是再杀了他一回。”缇萦再开口，声音已哑。
其实从第一次查探结界那晚，缇萦便认出了他。因为她答应过他，此生凭借手腕牙印，绝不会把他认错。即便他有意拿了其它印记遮挡。
可让缇萦真的没有料到这一切都是他所为，包括大师兄重伤。
“师尊——”念浣溪再求缇萦，缇萦一转身便没了踪影。
缇萦一直在等一个消息。当她知道离川救念冰河又多了一个条件过后，缇萦便打定主意不再回去。
她想离念谷的事情是两家恩怨，她管不着。只要他不出来为害四方，缇萦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般，缇萦缩在落尘宫一日未出门。
而离念谷中，念洛欢反复斟茶，满脸压抑的愠怒。他在等，等午夜一过，若是缇萦还未回来，他就要亲自去寻了。
茶水似乎少了些味道，念洛欢改而饮酒。足足饮空了三坛酒，再要喝时，念洛欢的手被念浣溪握住。
是了，念洛欢多加的一个条件，便是要念浣溪。青梅竹马一场，他待她如妹，终究不舍她在念家吃苦。
“洛欢，别喝了。她怕是不会回来了。”
“还未到时间。我信她。”念洛欢喉结滚动，酒入喉肠，多数顺着喉结滑进衣襟。
念浣溪方要出口，只见念洛欢把酒坛一摔，一脚踹倒桌子，怒道：“滚，日后别让我在东院见到你。”
面对念洛欢突如其来的情绪，念浣溪满腹委屈，但见他在气头上，扭着手帕就离开。
念洛欢眼底晦暗不明，盯着圆月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午夜，他一手捶到身边的树上。
随着树叶飘落，念洛欢浑身散发着寒意，他眸子嗜血道：“缇萦，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一次次辜负我的信任。”
说罢，念洛欢便直往倾云巅而去。念浣溪见念洛欢离开，连忙传信给天宫上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