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轻本以为那日给念洛欢的“劝告”,可以彻底激怒缇萦,让缇萦远离念洛欢。
倒是没想到,两人最近越发腻歪了。
“真是低估了她!”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人,也并非心若磐石。
双轻想着他们二人越来越亲密,心中越发担忧。她生怕时间一到,缇萦留在魔族不走了。
“双轻。”
双轻满腹心事,一时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本君叫你,你都开始不理会了?”冥安桥掠到双轻身边,指尖死死掐住双轻的下颌。
“少,少君。”双轻瞳孔晃动,对于冥安桥的到来,十分意外和惊恐。
“怎么,你以为你一直躲在念洛欢的结界里,本君就动不了你吗?嗯?”
“不,不是,少君,我今日出来,就是来找您的。”
冥安桥显然不信,指腹从双轻的下巴慢慢向下移,一直到雪白的脖子上,在锁骨和喉间来回打转。
指腹轻轻摸过肌肤,几分冰凉几分战栗,双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冥安桥,里面满是恐惧。
随后,双轻瞳孔一缩,冥安桥的手已经钳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带离地面。
“哭什么?当初若不是你,萦萦便不会被念洛欢发现。你,早该死的,不是吗?”
双轻哭着摇头,在冥安桥冰冷的眸中,复又点头。
她口中支支吾吾出几个音节,“少……君,奴,来找你,是为了,把她,带,带回你身边。”
冥安桥用另外一只手摸上双轻的脸,将她滚落的泪珠擦去。
随后,他竖起中指放在唇间,“嘘——安静地死去不好吗?哭什么?这张脸都被你哭花了。”
双轻脸越来越红,哭道:“少君,你信我,现在,只有我,能,能进出结界。”
冥安桥一听,吐了一口浊气,松了掐住双轻的手。
双轻一下跌坐在地上,两手摸着脖子干咳。
冥安桥半蹲,钳住双轻的下颚,一改平日的模样,咬牙切齿道:“顶了她的脸,就别给我哭的这么凄惨!”
“可是我常见她在大人面前哭呢。”双轻知道冥安桥不会再对她动手,语气竟是有了几分试探和挑衅。
冥安桥拽住双轻的头发,怒道:“你要是想死,我现在让你灰飞烟灭!”
双轻被他嗜血的模样吓到,肩膀轻颤,不敢说话。
“她总是在念洛欢面前哭?”冥安桥心烦地问。
“是,她是个爱哭的人。”
冥安桥冷笑。
是,他记忆中的缇萦也是个爱哭的人,他喜欢缇萦在她面前哭的模样。
可这不代表,他喜欢看着与她长得像的女人在他面前哭。
更不喜欢,缇萦在别的男人面前哭。
“说说你的想法,给自己找一个能活下去的理由吧。”
冥安桥居高临下地看着双轻。
双轻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满是不甘。
“只要告诉缇萦她已经死了,而且是被大人杀的,而少君你才是救了她的人,他们之间自然会闹翻。”
“然后呢?”冥安桥讥讽道,“她想起一切,找我报仇?”
“她如果回倾云巅,想起一切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她留下,大人会将往事瞒得好好的,但是少君您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冥安桥拨弄耳坠,“是吗?”
“是。”双轻坚定道。
“这么简单的计划,你还亲自来告诉我?”
“要让缇萦相信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就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不是原来的身体。杀她的,是大人,救她的,是少君。”
“原来如此。”
冥安桥笑着朝双轻扔了一个瓷瓶,“给她喝下,魂魄身体相离,她脑子就算再不灵光,也该明白了。”
双轻大喜,连忙谢恩。
冥安桥又扔了一个瓷瓶过去,“自己喝了,短时间可以看到她的元神,别叫她乱来。”
“是。”
“另外,你若是有本事让她来我这,日后整个魔族,本君照拂着你。”
“谢谢大人。”双轻捏着瓷瓶离去,眼中满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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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萦照常在树上睡大觉,翻个身准备继续做白日梦,便有人轻轻唤她。
“缇萦,缇萦……”
一声又一声的,缇萦烦得很。
“怎么了?”缇萦眸中满是不耐烦,但见是双轻,便敛了几分脾气。
“有事吗?”缇萦跳了下来,身子慵懒地倚在树干上,哈欠连连。
双轻把手中的糕点往前递了递,“喏,给你的。”
“给我的?”缇萦眼睛微亮,接过糕点连忙道歉。
双轻眸中带笑,满是欢喜的模样,“你快些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缇萦笑的开心,捻了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是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缇萦两眼发亮,赞许地点头。
“你多吃一些。”
“唔,不大好吧?我瞧着应当花了许多功夫。”缇萦抹了一把嘴,就把糕点还给双轻。
“傻妹妹,给你的,你留着吧。最近瞧你总给大人下厨,人都瘦了许多。”
“是吗?”缇萦咯咯一笑,抱着糕点和双轻席地而坐。
双轻仰头看着古树,问:“你觉得大人怎么样?”
“娇。”念落欢是个小娇娘的形象暂时是在缇萦心中难以抹灭了。
双轻意外地挑眉,“还有呢?”
“脾气不错?”缇萦也不大肯定。
双轻看着仅剩的最后一块糕点,接住了一片掉落的枯叶。
缇萦眨了眨眼,问:“你喜欢他?”
双轻想了想,微微摇头。
“他很优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沦陷。可我知道……”
她更多的,还是对权势的攀附。
她享受他带给她的无上荣耀,享受别的女人羡慕地看着她。
所以当缇萦出现后,她成为芸芸众生中的那一个,开始嫉妒这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夺走自己的一切。
“知道什么?”缇萦追问。
双轻笑了笑,“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他心里,一直藏了一个人。”
缇萦眼皮跳了挑,将最后一块糕点咽下,问:“藏了谁?”
“一个,和我们长得很像很像的女人。像到,大人自己也许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缇萦心中泛起苦涩,“也许,也许他会放下原来的人,开始向前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