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萦看了一眼自己留黑血的手心,只觉得这女人莫名其妙。
忙着往倾云巅赶,缇萦发现手心越来越痛,疼得缇萦直蹙眉头哀怨得惨叫,倒在巨仙猪身上喘着气。
缇萦瞥了一眼全部黑了的手心,痛苦道:“仙猪,我好像中控魂虫了。”
“就是那个中了过后,修为无法精进,若是动仙力,还会消散修为,至今还无解的上古巫术?”
“嗯。”缇萦伸手揉了揉胳膊。
“君晚方才就是为了这个?”
“也许是取仙草的时候中的。”缇萦默默地看了一眼手心,无奈地握紧拳头呛了一口血,眼皮子就在打架。
“十之八九就是那个女人!”
“谁知道呢。”缇萦呢喃,“仙猪,这事别说出去。丢人!”
巨仙猪真的想把这蠢女人丢下去,但是它不可以!
“你的伤到底怎么样?”
“要闭关。”缇萦虚弱道。
巨仙猪一听,就加紧了回倾云巅的步伐。拿个仙草弄到要闭关的程度,怕真是伤得够呛。身上估计都找不到好肉了。
到了落尘宫,缇萦跑到念洛欢屋前。她瞧着自己此时的模样,不大敢进去。只得把仙药放在门口,还放了许多上等的补药。
干完这一切,缇萦准备溜。但是一想,又留了一张纸条,写道:为师闭关,他日历劫飞升,凭纸条唤我。
念浣溪总听得到门口有些动静。她看一眼昏迷的念洛欢,顶着通红的眼球打开门看了看。
待看到门口的东西时,愣了半晌。
缇萦刚出落尘宫,便见了迎面而来的莫凌飞。缇萦不想自己此番惨状让他见到,转身就打算溜。
莫凌飞老远便见缇萦,远处看还以为是错觉,等挡在她面前见了浑身污血的人,莫凌飞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干了什么?”
“去取仙草给小徒弟。”
“胡闹!”
缇萦累得不行,坐在巨仙猪上身子微晃,眼皮也半垂,但还是努力地扯了一个笑意,“师兄不总是爱说我胡闹?如今想想,我确实胡闹。”
“阿萦,你当知道我的意思!”
“我懂,师兄是关心我。我没事的,一点小伤。”缇萦咧嘴一笑,栽头就要掉下巨仙猪。
莫凌飞连忙将人抱住,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疼得心口一滞,急将自己的灵力输给缇萦。
“你这又是何苦?你和我说一声,我便替你去了。”
“我闯的祸,怎劳烦师兄。”
“他可以为你受三十六颗汆钉骨,我连帮你取药的资格都没有吗?”
缇萦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师兄,这不是这样算的呀。”
莫凌飞不再扯嘴皮子,道:“我带你回莫家,那里仙气充沛,适合你养伤。”
赶往莫家的路上,缇萦在莫凌飞宽厚的怀中闭着眼,一张脸煞白煞白的。若不是有轻微的呼吸,莫凌飞当真以为她去了。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嗯。”
莫凌飞看着她,眼中的浓墨化不开。将人安置妥当,莫凌飞在一旁守了一天一夜。
“飞儿,有母亲照看,不会出错的,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个面相温柔的女人站在莫凌飞边上,正是他的母亲白书。
“无妨,不守着我不放心。”
“你跪了那几日,天帝应了退掉你和君晚的婚事。凡间说强扭的瓜不甜,便不再强求了。君晚那便,天帝会劝说的。”
“嗯。”莫凌飞微微点头。
“那你看你和阿萦……”
“她只当我做兄长。”这一点,莫凌飞清清楚楚。
白书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碎道:“都是你,每次都骂阿萦,都教了你要温柔,你非要板着脸,任谁见你不怕呀?”
莫凌飞抿唇,没有搭话。
白书不死心,“近水楼台先得月,母亲觉得你还有机会,你千万别灰心。”
莫凌飞看着昏迷的人,问:“母君,我心悦她这般明显吗?”
“打小就看得出来。阿萦从小也亲近你,只是那纸婚约后,阿萦懂事,主动离你远了些。你也傻,人家退一步,你就退一百步。若是我早些看明白,当初许是——”
“母君,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以前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到如今师兄妹之情,不能再多了。”
莫凌飞微微垂眸。
白书叹了一口气,“阿萦心中有欢喜的人吗?”
莫凌飞想到缇萦在念洛欢面前鲜活的模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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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浣溪得到仙药后,顺理成章地失踪了两日,然后给念洛欢喂了药过后,看到缓缓睁眼的念洛欢,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师尊呢?”念洛欢问。
念浣溪一愣,袖中的拳头握紧,伤心道:“师兄,师尊在你行刑一半的时候就离开了,想来应当和往常一样去别处玩耍了吧。”
念洛欢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追问:“师尊可有来过这里?”
“未曾。”念浣溪说着便连连咳嗽,甚是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
“没事,师兄,没事的。”念浣溪说着便拿袖子擦唇角。但是衣袖微垂,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便露了出来。
念洛欢连忙抓住她的手腕,蹙眉追问:“到底怎么了?别骗师兄。若是有人伤你,师兄定会为你讨公道。”
念浣溪有些感动,抽着鼻子哽咽道:“师兄,没事。就是去仙山替你摘药伤的,是我平日不好好修炼才这般的。”
念洛欢一愣,看着念浣溪的眸子里暗流涌动,让人猜不出到底再想什么。半晌,他松了念浣溪的手腕,沉默不语。
“师兄,这些补药也是我讨来的。”念浣溪眼底分明是泪,但却带着惹人疼惜的微笑。
念洛欢看着那一排上等的药,便知道念浣溪定是花了许多心思。
他闷声道:“浣溪,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念浣溪一愣,便伤心道:“那师尊她就值得你对她这么好吗?”
值得。念洛欢的答案从未变过。
“师兄,给你讨灵药的是我,替你摘仙草的是我,她为你做过什么?凭什么你就这样对我?!你说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她除了会打架,还会干什么!”
念洛欢微微垂眸,“师尊她可有说归期?”
念浣溪简直被气了个半死,哭道:“我怎么知道?她最好死外面!”